初雪從施妙魚那裡回來,就見採荷正在房中收拾打掃著。她的房間跟採荷的相鄰,當下便走進來笑道:“採荷姐姐,我跟你一起幫忙吧。”
見是初雪,採荷頓時笑著擺手道:“不必了。”她說著,又想起初雪是從施妙魚的房中過來,便又問道:“王妃可是睡下了?”
得了肯定的答案,採荷便放了心。
方才初雪回來的時候,倒是撞見了謝家母女,她先前見過,也認得人,此刻再見這房中模樣,便問道:“這次謝家小妹又從你這裡帶走了什麼呀?”
聞言,採荷笑道:“瞧你這話說的,那是個小丫頭,能從我這兒帶走什麼。”
“哦?那可說不好。這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可多了去了。我方才瞧著那謝家小妹身上穿的,倒像是你往日的衣服呢。”
初雪說這話的時候,又挑眉笑問道:“採荷姐姐,你這還沒有嫁過去呢,可別讓人給你這兒的好東西都先搬空了呀。”
聽得她這話,採荷笑著打了她一下,嗔道:“你這是什麼話,不過是個小孩子,況且她身上衣服都打了補丁,我這兒又穿不上,給了她也無妨。再者說了,那謝家夫人也並非是貪戀錢財之人,鎮日的送我禮物,我也當有所表示才是。”
“得,我這一句話,姐姐倒是有十句等著我呢。”
初雪掩嘴一笑,又正色道:“不過,我這兒倒是有一句正經話要勸姐姐,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謝家小妹每次前來,總要從你這裡拿走一些東西,實在不是姑娘家所為之事。”
因著初雪跟採荷住的近,所以對於謝吉祥前來,她也是知道的。不止如此,每次那個姑娘過來,都要從採荷這裡帶走一些東西。值錢不值錢都像是要全部撈走的模樣,總歸是讓人不喜的。
再說那個謝老太太,說是時不時的過來給採荷送禮物吧,可她總瞧著那麼不是味兒呢。
不說別的,就瞧瞧今日送來的,什麼地瓜幹,什麼粗布麻衫,不值幾個大子兒的東西,過來哄小姑娘呢?
這些東西加起來,怕也抵不過採荷送的一對耳環錢吧。
只是這些話她終歸不太方便說,一則採荷現下跟謝吉慶互生情愫,自己若是說了,倒像是挑撥離間;再則採荷比她還要大,自己說一次兩次便是了,屢次說這事兒,倒是不好的。
所以初雪點到即止。
這話,她不說的那麼真切,採荷也是明白的,因笑道:“其實我都懂,那小丫頭是個有心思的。不過她到底是個小孩子,家中不寬裕,小姑娘又有愛美之心。我這兒的東西戴不完,也都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她想要拿去便是。”
她最渴盼的事情便是親情,也知道自己不管跟誰在一起,自家主子都不會反對的。這些時日她跟謝吉慶感情日漸深厚,的確也是想跟這人長相廝守的。
不過幾件東西,她還瞧不到眼裡。
採荷說到這裡,又拉著初雪的手,真心實意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若不是真心待我,哪裡會同我說這些呢?初雪,謝謝你。”
見採荷笑的甜,初雪心裡嘆了口氣,無奈道:“姐姐跟我還說謝謝麼?”她心知採荷怕是不太願意說這事兒,便也轉移了話題,轉而替採荷收拾起房間來。
雖說她對那謝家人不太喜歡,但總歸這是採荷的事情,自己並沒有權力去幹涉太多。
只是……一想到那謝家母女佔便宜的作為,初雪心裡總覺得不太踏實。
別的不說,就說那謝吉慶,他的月錢明明不少,自家小妹如何會淪落到穿補丁的衣服?別再是故意跟採荷哭窮吧。
要是那樣,心眼可就髒了。
不過見眼下采荷的狀態,初雪到底是將自己的話嚥了回去。再說吧,如今王妃還沒發話,王妃總歸不會看錯人的,採荷可是她的心腹丫鬟,王妃總不會將人推進火坑的。
……
而此時在忙碌的採荷絲毫不知道,方才從這裡離開的母女二人,正在討論著她。
“娘,您方才為什麼要攔著我啊?”
謝吉祥的嘴嘟的能夠掛起一個油瓶來,滿眼都是不開心的情緒。
此時母女二人已經出了安陵王府,正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今日除了在安陵王府吃了一頓,她們還帶回了許多戰利品。單那謝吉祥的手裡,就提了結結實實的一包裹。那是採荷送給她的,說是王妃賞賜的點心,讓她回去吃的。
而謝老太太的手裡雖然什麼都沒提,不過看她臉上高興的表情,也知道今日的斬獲不少。
聽得謝吉祥的話,謝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戳了戳女兒的腦門,罵道:“你個沒腦子的貨,我不是說了讓你在家待著,你非得跟過來做什麼,還又拿了人一對耳環!”
“一對耳環算什麼?她都是我哥的人了,難不成還吝嗇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