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妙魚這樣對她,可不是想聽著綠枝日日對自己自稱奴婢的。
聞言,綠枝的眼眶也有些紅,因輕聲道:“好,我記下了。”
她知道主子對自己好,只是見到施妙魚時,總不想改口,那是因為在潛意識裡,不管自己是什麼身份,都有一個改不了的。
她是小姐的丫鬟,是她最忠心的婢女。
只是一個稱呼,自家小姐不想聽,那她就改了吧,總歸心裡是認的。
……
眼見得時候不早,施妙魚又略坐了一會兒,便帶著採荷回府了。她這幾個月不在府上,一應賬本等物都要一一過目,而且下個月便是中秋佳節,還有一應的禮單等著她去核對的。
好在這些事情綠枝二人都是做慣了的,施妙魚只需看一看對不對,倒是不用太過勞心傷神。
如今只是費力氣罷了,倒是不費什麼腦子。
府上事情多,而顧清池也沒能消停。
上次之事,皇帝非但沒有算計到顧清池,反而還讓顧清池得了便宜,真正的進入了官場。
對此,皇帝有自己的打算,他將顧清池擢升到了一個有一點實權,卻又更加得罪人的位置——京兆尹府。
原先的那位京兆尹,因著是齊明磊的學生,在清算齊明磊的那一系的官員時,這位一向圓滑世故的京兆尹也被貶謫了。
說起來,他的下場還算是好的,畢竟比起來那些被罷官免職或者流放之人,他可算是好的太多了。
至少,雖然被貶謫,卻並沒有將他徹底的罷官,只消等到風平浪靜之後,等個四五年,還是可以再慢慢地往上爬的。
而空缺的位置,便由顧清池來做了。
先前那個京兆尹是萬事和稀泥,如今到了顧清池,眾人對於他的脾氣是知曉的,怕他的有之,可不怕得罪他來彰顯自己是錚錚鐵骨的更不在少數。
原先顧清池是一個草包,眾人不屑於跟他作對,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他得了這個官位,先前又做了一些功績,便有人刻意的盯著顧清池,想要從他的身上揪出幾分錯處來。
於是乎,顧清池這些時日可謂是勞心勞力,格外的辛苦。
好在這些事情他雖然沒有做過,可是也好上手,不過十餘日的工夫,倒是逐漸的駕輕就熟起來。
不過他白日裡處置的如魚得水,到了晚上回府之後,還是會裝一裝可憐。
諸如現在。
施妙魚站在他的身後,貼心的替他揉捏著穴位,一面輕聲問道:“王爺可舒服一些了?”
因著看顧清池白日裡辛苦,晚上回來時又是一副疲憊的模樣,施妙魚瞧著不忍心,便主動提出來要給他按壓一番穴位。
她是醫者,知曉該如何讓顧清池能夠減輕一些疲憊,其他事情幫不上忙,她便想要讓他能夠舒服一些,也算是自己替他分擔了。
顧清池自然是格外舒服的,他幾乎熨帖到了四肢百骸,一面放任著自己靠著椅背,一面伸出手來,將施妙魚拉到自己的身前,道:“你也辛苦一日了,莫要如此操勞。”
施妙魚被他捉住手,輕輕一笑道:“妾身不過忙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算不得操勞。倒是爺,您這樣日日辛苦,妾身瞧這有些不落忍。”
如今只是一個京兆尹,便如此的辛苦。等到他日顧清池爭一爭的時候,是不是會更加的辛苦?
她眼中地心疼顯而易見,顧清池的心瞬間便軟化了下來。
他微微一用力,便將施妙魚帶到了自己的懷中,將下巴抵著她的腦袋道:“有妻如此,本王再多的辛苦都值得了。”
原本只是想要逗弄一下小嬌妻,可沒想到最後卻讓自己先心裡柔軟下來。
那一處只對她敞開的地方,彷彿被人在輕輕地撓著,讓他又酸又軟。
顧清池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施妙魚眼眶微熱,輕聲道:“妾身亦然。”
她何嘗不是這麼覺得,有顧清池,是她三生幸運。
……
翌日,施妙魚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起身的時候,身下痠軟的險些讓自己重新跌倒到床上。
施妙魚嘆了口氣,想起那個罪魁禍首,不由得有些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