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能冒險。”
顧清池只覺得的眉心一直在跳,耳邊也嗡嗡作響,聲音卻是格外的堅定:“孫禹,本王知道你的醫術,也相信你可以救回她。”
這話不是作假,顧清池知道孫禹的醫術一向跳脫,但這人可稱作醫學鬼才了,出其不意,卻能一一擊中,比京城中那些庸醫強了不直多少。
若是往日裡,孫禹聽到顧清池的誇獎定然是要得意一番的,可是今日卻不同,他只是嘆了口氣道:“王爺,孫某隻能盡力而為,若說十足把握,是真的沒有。”
他說到這兒,又道:“現下只有唯一一條,也是最冒險的一個法子,不知王爺可願意嘗試?”
“什麼法子?”
聽得顧清池詢問,孫禹將那法子說了一遍,末了又道:“王爺放心,我們知曉在此之前趕到雪山,摘下天山雪蓮,以其做藥引子喂下,王妃必然一切盡除。”
然而他這話才說完,便引得顧清池強烈反對道:“本王不同意,若是未曾趕上呢?”
將施妙魚的身體以毒攻毒,用毒護心喂著,這法子光想想就夠大膽的了,若是屆時未曾趕上花開,那施妙魚豈不是徹底藥石無靈了麼!
見顧清池想也不想的反對,孫禹嘆了口氣道:“眼下唯有這個法子能夠救命。王妃現下體內的百花眠,需要十餘種藥並著對應相剋的花研磨在一起做成解藥,方才能夠將她從鬼門關中拉回來。可是現在時候不夠,藥材不夠,若不兵行險著,怎麼救王妃?”
他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自己來的太晚了,施妙魚現在身體內的毒已經蔓延開來,現在唯有以毒攻毒是最好的法子,先用這特定的毒藥續命,之後再以天山雪蓮祛除體內所有的毒。
這就好比飲鴆止渴。
但鴆毒無解,他配的這些,卻是有解的。
顧清池心知這是現在唯一的法子,卻還是忍不住的問道:“當真沒有別的法子了麼?”
見到孫禹搖頭,顧清池只覺得一瞬間頹然,無助和憤怒席捲了他的內心,讓他一顆心上下的翻騰著。
他竟然,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好!
正在這時,只聽得一個輕輕柔柔的女聲響起:“王爺,妾身願意一試。”
是施妙魚的聲音。
顧清池跟孫禹原本是在外間說話的,原先只以為施妙魚又昏睡了過去,所以說話的聲音便沒有刻意壓低。此時聽到施妙魚的聲音,顧清池第一反應便是快步走進去,問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施妙魚躺在床上,一張臉慘白,上面點點紅疹格外明顯,瞧著便帶著一副病容。
只她的臉上還掛著幾分笑意,叫人瞧著卻是有些心酸。
顧清池見她這模樣,便有些後悔出口的那些話。她這個模樣,還能有什麼感覺?必然是十分不舒服的!
早知道施妙魚會被自己連累到這般地步,顧清池當初說什麼也要將她送回去,至少她不必遭受這些!
這廂的顧清池在自責且愧疚著,施妙魚哪裡看不出來?
她伸出手來,握住了顧清池的手,輕聲道:“妾身覺得還好,王爺,孫大夫所說的話,我覺得可行。”
她自己也是醫者,自然知道現下這是最好的法子了。先前自己一葉障目,又被病痛折磨著,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是中毒。現在瞭然了身體情況 之後,卻又有心無力,且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以毒攻毒。
聽得施妙魚這話,顧清池下意識反駁道:“一定有別的法子的,妙魚,本王不容你去冒險。若是……若是那天山雪蓮花開時未曾趕上,豈不是害了你?”
孫禹所說的一切,都建立在那天山雪蓮能夠在他們趕到的時候開放,並且摘下來。那樣才能夠研磨入藥,讓施妙魚的身體徹底恢復。
可是,若是去的晚了呢?若是花被人摘走了呢?那施妙魚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