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千萬苟且,求全一點不穢。
劍客可以什麼都不懂,但要懂劍。修煉一途,可以萬般皆非,唯有一事、一人、一份情,不可辜負。
他王之韋終究還是想要自證己身於天下。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也知道韓陰是與他同樣的修士。這就夠了。
王之韋望了一眼天色,起身告辭「大將軍,我去休息了。」
韓陰點頭應下「我也去這大營中隨意走走。總待在帳內,太悶了。」
與
王之韋告辭後,韓陰拒絕了守在帳外的隨從護衛自己的要求,孤自漫步於大營中。
大營中軍帳眾多,靠內的,住的自然是國公與其門客。靠外的,自然就是各方宗門修士與散修並居的地方。
國公所在大營,自有隔絕外人的手段。
韓端恥是在帳外埋了一圈法寶,隨意靠近,無論是飛天遁地,只要被感知到是陌生修士,就會被炸成一片翻花。燕古來則是在帳外立著八尊鼎爐,沒事瞎闖入他大賬中的修士,若是沒個準確交代,就要被投入鼎內做柴火。
至於其他國公,也算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總有外人想不到的手段。
這些都是商子殷告知韓陰的,他甚至將各個國公帶來的修士源於哪方勢力也一併告知了韓陰。
甚至那外人並不知曉的大陳通天宗隨軍的事情,也並未隱瞞韓陰。
就連韓陰能夠信步於大營中,也是商子殷給予隨身信物的原因。
從這方面來說,商子殷對韓陰這個尋常之交的信任,實在高得離譜。
但今夜商子殷與眾國公商議如何謀取元鼎省,商子殷卻未令韓陰參與。
對此,韓陰毫不在意。
他一直想做縱橫疆場、沙場點兵的大將軍。但眼下,韓陰還不想做一個並不瞭解的帝國的將軍。
愁聞劍戟聲,漸聞笙歌近。
越向外走,便越是靠近了篝火綻明、嘈雜喧囂之處。
軍妓唱言入耳,「一片山河百戰場,千秋幾人知太平」。
正是這句唱詞,引出一片劍戟之聲,撥得喧囂之聲愈發刺耳。
韓陰邁入人群,火光打在他清瘦剛毅的臉龐上。
入目的是一名精色萎靡、失神落魄的隨軍倌人。
隨軍倌人,遠自漢朝便有。一為瀉除軍中士卒之慾,二為杜絕士卒侵害地方良家女。
韓陰並不認可這樣的制度。
可如何令士卒在生死奮戰之餘,還去禁收邪貪之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