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無厭無奈冷笑,範知州和衛將軍雖然屬於兩個陣營,但是在不入幽冥塔這件事上倒是挺有默契,都想拖著拖著不了了之。
罷了,這兩撥人搞不定,他還不能親自入幽冥塔一探究竟了嗎?
幽冥塔是一定要進去看看的。但是在何種條件下才能最大限度確保安全,還得從長計議,四人商量。
“範大人,”裴無厭問,“江鴻熙、穆佳音、曲志傑和葉宣朗之間,除了穆佳音和葉宣朗之間是新婚夫妻之外,還有何關聯?”
“下官也曾想過,為何鬼差偏偏選中江鴻熙、穆佳音和曲志傑三人,也曾深入調查三人之間是否有關聯。”範知州咂嘴搖頭,“但結果是這三人根本不相識,毫無交集。”
“那仇人呢?”藺鳴追問。
“江鴻熙一向恃才傲物,看誰不慣便寫文章罵人,得罪的人不少;穆佳音要說得罪了誰,那就是因為婚事得罪了父母長輩;但是否有人暗中垂涎蜜餞西施的美貌,得知她要嫁人便心生歹意也未可知;至於說曲志傑這個大老粗,常年在外,偶爾回到安南州不是在鏢局就是回家,沒聽說有仇人。”
毫無相關的三個人怎麼會被選定為目標呢?虞青鳳認定,他們之間一定有隱藏的某種聯絡。齊遙就曾經暗示過,江鴻熙得罪了湛曜淵,湛曜淵垂涎蜜餞西施的美貌。
但真相到底如何,還有待追查。
現在擺在面前的最大謎題,還是鬼差。
“廉大人,有關鬼差,你怎麼看?”虞青鳳突然去CUE廉書榮,然後努力模仿剛剛齊遙凝視裴無厭的熾熱眼神,注視著廉書榮。
廉書榮這個鋼鐵直男是一點沒看出虞青鳳的眼神與平時有何不同,直接無視,回答說:
“要麼是所有目擊者一起說謊;要麼就是裝神弄鬼的人有什麼手段,能夠讓自身散發綠光,能夠騰空飄著行走,還能控制在場之人。”
虞青鳳馬上問範知州,“範大人,這些目擊鬼差的人有沒有可能集體說謊?文人、參加婚禮的鄰居、鏢師,三者之間可有關聯交叉?”
虞青鳳清楚,廉書榮之所以會產生出所有人都在說謊的念頭,完全是受到上一起案件的影響。但是在這起案件上,虞青鳳認為不可能。
一來,同樣的路數連著使用兩次,一般編劇就算反套路,也不會輕易這麼反。
二來,前面三起案子外加最後葉宣朗的失蹤案都有一個共同點,比所有人都說謊更具可能性。
虞青鳳得引導廉書榮想到這個關鍵點。沒錯,她得把這個高光時刻留給廉書榮。
範知州篤定地表示:“這些人之間絕無關聯交叉,絕無可能串通一氣。”
虞青鳳的目光一刻不離開廉書榮,聽範知州否定了集體說謊的可能性,她用力把眼睛瞪得更大,用力地暗示。
廉書榮望著虞青鳳瞪大的雙眼,剛剛長出來的、短短睫毛的大眼睛,似乎是又想到了虞青鳳剛從火場出來照鏡子的瞬間,一個沒忍住,笑了。
虞青鳳在心裡又給廉書榮記上一筆賬。廉書榮,你如此欠揍,我不拿你當護身的擋箭牌都對不起你。
“廉大人,你莫不是想到了什麼?若是有發現,不必介意裴大人的面子,大可直說。”虞青鳳繼續暗示催促廉書榮。
裴無厭輕咳了一聲,作思考狀,“如果不是串通一氣說謊,那麼犯人是如何做到讓他們都認定鬼差有綠光,還能漂浮行走的呢?
“自然不可能是真的鬼差,那麼假的鬼差,又是如何做到漂浮行走的呢?我也曾見過許多戲法,騰空行走漂浮,不太可能。”
廉書榮終於開了竅,突然擊掌,“我知道了,不是眾人串通說謊,也不是真的鬼差,更加不是人為表演的戲法。是這些目擊者自以為他們看到了漂浮的鬼差。”
“不約而同地自以為,卻是相同的?”裴無厭不解。
廉書榮難得能給裴無厭和虞青鳳答疑解惑,得意得很,言之鑿鑿地說:“一定是因為酒!案發時,文人、婚禮賓客、鏢師們全都是在喝酒。”
虞青鳳繼續暗示:“可是廉大人也曾喝醉過,可曾眼花到如此程度?”
“當然不會,所以說酒不是一般的酒,有人在酒中下了藥,讓他們產生了幻覺!”
虞青鳳暗暗重重撥出一口氣,再怎麼說也是男三號,廉書榮不是榆木腦袋,總算是沒讓她失望。
更加沒讓虞青鳳失望的是裴無厭。他明顯就是在配合她一起提示啟發廉書榮啊。裴無厭果然跟她有默契,知道她的意圖。
“什麼藥會讓不同的人產生同樣的幻覺?”
範知州明顯不以為然。他這種表現是正常的。若是馬上認同,那等於預設自己過去半年時間的愚鈍。
廉書榮完全進入狀態,自信滿滿,“不完全是藥的作用,還有心理暗示,這裡面範大人也算了幫了犯人一把呢。”
範知州馬上板起臉,“廉大人此話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