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小女房映秋已經失蹤有一年之久,我們夫妻倆苦尋一年,至今仍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房清沛老淚縱橫。
房妻也跟著抹淚,泣不成聲,“我家映秋,我可憐的孩子到底在哪啊……”
裴無厭不解:“你的兄長便是端州知府,尋人這件事,是他的職責範疇吧?為何來找我?”
“裴大人有所不知,一年前小女失蹤之時,我兄長便已經派出人手去追尋那,那……那與小女私定終身的袁昆……”
“私定終身?”虞青鳳苦笑,這古代沒有婚姻自由,封建家長都以棒打鴛鴦為樂?
房清沛也顧不得難堪,繼續講述:
“的確,映秋當時已有婚約,是兄長牽線做媒,將映秋許配給了端州駐軍首領蔡將軍之子,蔡少帥。可我家映秋愛好琴棋書畫,並不願嫁於武將。”
“所以這個袁昆是個飽讀詩書、才華橫溢的書生?”虞青鳳想起了狐仙話本,猜到這房映秋很可能也上過蒼連山去找狐仙許願。
“唉,是啊,這袁昆是千營縣人,立志考取功名,我也去找過夫子詢問袁昆功課如何,夫子直說,根本無望。可映秋是個倔脾氣,斷定袁昆是才子,寧可以死相逼也不願嫁給蔡少帥。”
“你的兄長房大人作為媒人,很是為難吧?”裴無厭明知故問。
“為難?兄長忙於政務,根本無暇在意這些,只把難題推給我,說映秋只是一介布衣,他出於好意牽線,為她尋得未來將軍做夫婿,如果我們一家人不知好歹,毀了這門親,那他便得罪了蔡將軍,我們兩家日後官場商場都再難順遂。”
虞青鳳冷哼一聲,小聲嘀咕:“好意牽線?牽的到底是月老紅娘的紅線還是鑽營暗通的黑線?”
裴無厭捂嘴咳嗽,暗示虞青鳳小心說話。
虞青鳳意識到自己不吐不快實話實說的老毛病又犯了,低頭不語。
房清沛也聽到虞青鳳的話,反應劇烈。
“這位姑娘所言極是!這正是我們夫妻敢怒不敢言之處!我那兄長在得知映秋失蹤後,便斷定映秋是與袁昆私奔,非要按下此事,暗中尋人,說什麼怕毀了映秋清譽,其實就是擔心被蔡將軍得知,得罪想要巴結討好之人。”
“暗中尋人?”裴無厭無奈苦笑,“因為要暗中行事,所以歷經一年尋人未果,你才想到來找我幫忙?”
“是,我兄長對外宣稱映秋身體抱恙,拖延婚期,只派了幾人在外追蹤袁昆。十月前,他們終於找到了袁昆。袁昆已經逃出了端州,被逮到時,他隻身一人。袁昆拒不承認與映秋私奔,只說逃跑是因為知道映秋失蹤,我兄長認定是私奔,並不會全力尋人,他要去京城報官尋人。最後兄長把袁昆囚禁於密室嚴刑拷問映秋下落,直至袁昆被活活折磨致死,都沒能說出映秋所在。”
“折磨致死都說不出的,那自然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這袁昆也是冤枉。”裴無厭哀嘆搖頭。
房清沛哪裡有功夫管袁昆是否冤枉,滿心都是自家女兒,聯合妻子又連磕三個響頭。
“我們夫妻懇請裴大人為我們做主,尋找映秋。”
替他們做主,勢必就要得罪房清玄,也難怪這對兒夫妻要找裴無厭尋求幫助。
一來,裴無厭來複查楊家滅門案,已經是得罪了房清玄;二來,也只有裴無厭敢得罪房清玄。
“好,本官答應你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定會為你們尋得房映秋。”裴無厭幾乎沒有猶豫,輕鬆應承下來。
虞青鳳驚異,這裴無厭如此輕鬆答允,是因為他有把握?有把握難道是因為他已經領先於自己找到了線索端倪?
“房映秋有沒有提過狐仙傳說?”虞青鳳不甘落後,想要儘可能多地蒐集資訊。
房妻突然想到什麼,率先回答:“映秋沒提過,但是映秋失蹤數月後,我才得知千營縣有這麼一個傳說,所以我猜,也許映秋真的是上了蒼連山,便請求房大人派人上山尋人。但是,為防走漏訊息,房大人只調派了十人上山搜尋了一日。”
“彼時已經時隔數月,哪怕是徹底搜山,恐怕也為時已晚。”裴無厭若有所思地說道。
房清沛夫妻行磕頭大禮,又說了很多感恩戴德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