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管家取了兩瓶藥,虞青鳳急匆匆地回到客房,推門便問:“如何?沈莫離和張漢忠在獄中有何異常?”
房間裡意外熱鬧,裴無厭、藺鳴和廉書榮都在,圍坐桌前,桌上盡是美味佳餚。
到午餐時間了。
藺鳴指了指裴無厭身邊預留的空位置,“虞姑娘,邊吃邊聊。”
虞青鳳也確實餓了,不客氣地落座,與三位大人同桌吃飯。
反正這一路來千營縣,他們四個人都是如此,尊卑之別在他們幾人之間早就是浮雲。
“怎麼樣?還能用筷嗎?”裴無厭用眼神指了指虞青鳳的右手。
“不能用的話,你還能喂……”虞青鳳一邊抓起筷子夾了一片肉一邊口不擇言地脫口而出。
裴無厭咳嗽一聲,把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敲,生生讓虞青鳳把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連同肉片一起嚥了下去。
“嗯,果真是寵慣壞了,尊卑不分不說,還旁若無人。”廉書榮打趣。
“張漢忠拒不承認他因為求親被拒而憎恨梁磊,”裴無厭轉了話題,回答虞青鳳的問題,“為楊植作證是因為楊植以他母親的安危做要挾。案發當晚,他母親可以為他作證,他整夜在家,未曾出門。”
“母親作證,還不如說蒼天可鑑呢。”虞青鳳嘲諷。
“張漢忠承認一直在暗中關照梁小花,但絕不是出於栽贓梁磊的愧疚,而是被要挾為楊植做偽證的愧疚,和對梁小花的疼惜憐憫。”裴無厭繼續轉述。
“說的比唱的好聽。”先不論張漢忠所言真假,這話的確是好聽。虞青鳳翻了個白眼表達自己的傾向。
“至於說緣何丟了飯碗,且對待於老闆態度反常,張漢忠說是因為他忍耐已久,只是碰巧在不久前忍無可忍。”
“既然要接濟關照梁小花,那就等於多一張嘴吃飯,這種時候應該更加努力保住飯碗,還能忍無可忍主動摔碎飯碗?”虞青鳳咋舌,“這個張漢忠,也不找個更合理的理由,蠢笨。”
廉書榮先是點頭而後搖頭。
“可這兩人在牢裡也確實是老老實實,咱們的人偽裝成衙役,假裝偷懶在一旁喝酒,實則緊密監視。這兩人近在咫尺,卻全程沒有眼神、語言和肢體交流。真的就像是互不相識。”
既然已經斷定了張漢忠蠢笨,沈莫離看起來也不像聰明人,那麼便可以推定,這兩人還達不到演技爐火純青的地步,他們倆表現無異常,便可推斷他們真的互不相識。
虞青鳳轉向裴無厭,“楊絲婉那邊呢?侍衛監視結果怎樣?”
裴無厭微微搖頭,“毫無動靜。你早上見過楊絲婉,她表現如何?”
“我有八成把握,楊絲婉絕對跟滅門案有關。”虞青鳳望著一桌子的美味,突然想到一個套路,“既然楊絲婉無動於衷,那咱們就幫幫她。”
“怎麼幫?”藺鳴好奇。
“找個人冒充衙役去張漢忠家裡敲打一下他的老母親:兒子被抓進縣衙,此事可大可小,打點一番,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看看這位老母親能拿出多少家底。”
“對呀,虞姑娘好計策,此舉一箭雙鵰,既可探張漢忠有無不義之財,還可催促同謀有所動作。”
虞青鳳得意地衝裴無厭眨眼。
“小聰明。”裴無厭似是不太服氣,但還是親自起身,開門吩咐守在門口的侍衛前去張漢忠家。
“對了藺大人,”虞青鳳像是同事朋友聚餐,絲毫不見外,邊吃邊說,連尊稱也丟了,“你不是出去打探狐仙傳說了嗎,有什麼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