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公公,公公你看。”
毛德一回頭就看見豆羹正站在門邊兒對他擠眉弄眼,看見他轉頭還笑著打了個躬。
毛德笑著罵了一句:“猴崽子,站門口做什麼?還等我請你進來?”
豆羹當然不是空手來的,他帶了一小包茶果來,正巧毛德這會兒歇著,剛沏了茶。
“坐。”毛德給他他倒了一杯,豆羹本來已經坐下來,趕緊欠起身兩手把茶接過來:“多謝,多謝,我這是有口福,趕上好茶了。”
他帶來的茶果是雪白白的粉酥,清甜不膩,格外爽口,配毛德沏的這茶正好。就有一點兒不便的是,粉酥外面那層細細的粉面兒會粘在手指上,豆羹就搓了搓手指,毛德干脆把把手指頭上的粉面兒給吮了。
“你是來打聽袁姑娘的吧?”
豆羹滿臉堆笑:“毛哥哥就是毛哥哥,您這雙眼把我的心肝脾肺都看透了。”
“不是我看你透,”毛德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已經是第四個來打聽這事兒的了。”
豆羹一愣,隨即笑著問:“前三個都是誰啊?”
毛德看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豆羹把這句話一品:“不不,我不想知道。哥哥還是指點指點我,我回去跟我們公主好回話兒啊。”
“其實沒什麼,袁姑娘是來向四皇子道謝的,說她弟弟袁若清在宮學裡生病,承蒙四皇子照應才沒出大事。”
“還有這事兒呢?我都沒聽說過。”
“不是什麼大事兒,宮學裡現在風氣也漸漸不好了,沒背景,家世不行的,總要受點排擠,我們殿下若能拉一把手的,也不會坐視不理。”
豆羹機靈的捧了一句:“咱殿下一向待人寬厚,這個,還用得著特意來謝?”
袁姑娘看著可端莊哪,這麼多人看著,她非得趕今天道謝?
當然了,也有可能人家覺得錯過今天就沒機會再見著四皇子了。
也可能……
豆羹回去的路上猜著前頭三個來衝毛德打聽訊息的人是誰。
這不難猜。
皇上身邊的姚公公算一個,皇后娘娘身邊的閔公公算一個,他們肯定會來問的,不親來也得打發心腹來。
那還有一個是誰呢?
這剩下的一個可就不好猜了。宮裡雖然主子不多,但有勢力的大太監和尚宮還是有幾個的,比如內宮監那邊兒的人,四皇子若要辦婚事,那可輪到他們大展身手的時候了,他們事先打探一下女家的訊息也有可能。
當然,說不定是宗正寺那邊……宗室裡頭頗有幾位“事事關心”的多事人。
豆羹就這麼一路琢磨著回去了,如實把毛德的話一五一十的回稟給劉琰,自己沒有增減一個字,更沒有對這事自己妄加揣測和評斷。
劉琰點點頭說:“知道了,你去歇著吧——李尚宮那兒應該給你留著甜湯呢,他們都喝過了,你快去喝吧。”
豆羹雖然才在毛德那兒喝了茶吃了兩塊粉酥,但是來回奔波這麼一趟,那頂什麼事兒啊。李尚宮讓人把甜湯熱了端給他,當然了,也順便問了他剛才的差事。
跟李尚宮說話,豆羹就比在公主面前要放得開一些。
“姑姑,這袁姑娘幹嘛找咱四殿下說話呢?”
李尚宮只是一笑:“你不知道?那你說說,袁姑娘是個聰明人,還是個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