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不論工作再忙,工作地點再嚴肅規範化,八卦這種東西,就跟離離原上草一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陳竹呆了一個多月銀監,檢查東西是學的差不多了,但八卦也聽的耳朵快生了繭。
穆廖現在固定每晚和她通話,美其名曰是聯絡感情,結果說得多了到最後都是談工作,穆行其實也很心酸,他一心一意想談戀愛,奈何女朋友事業有成,志向遠大,搞的他自己跟深閨怨夫似的,這推薦去銀監總局的名額也不知到底給的對是不對。
“你認識唐思佳嗎?”又是一天公事聊完,陳竹終於提了件與工作無關的事兒。
穆廖雖然高興她終於肯談別的了,但卻是個別人,就又讓他有些不是滋味起來:“你打聽她幹嘛?”
“老聽人提起。”陳竹在宿舍冰箱裡翻東西,她一個月前買的酸奶現在已經不能喝了,“她是我現在的領導。”
“她是你領導?”男性八卦的點和女性的果然有些不一樣,“升的挺快的嘛。”
陳竹:“……”
她把酸奶扔進垃圾桶,不想對這個“升的挺快”做什麼評價。
穆廖又問:“她為難你了?”
陳竹搖頭:“那倒沒有。”畢竟群攻型AOE不算為難個人……
穆廖:“想想也是,她向來是訓人跟罵街一樣,一訓一個連。”
……陳竹心想你還真是瞭解,看來沒問錯人。
唐思佳的私人生活陳竹其實並不好奇,只是一個多月在部門裡耳濡目染下來,她和身邊秦觀之間的關係的確有些撲朔迷離,他們這個部門在銀監局算是大部,和其他幾個分割的有些開,也不知道是唐思佳的關係,還是手底下員工的性格,連八面玲瓏的行政部門朱主任對著只要是唐思佳帶的隊伍和人都一副敬而遠之的態度。
部門裡混的熟的背後都給唐思佳取綽號叫“唐皇”,當面是不敢叫的,也不知唐主任自己知不知道,相比之下秦觀被叫“娘娘”就好像理所當然一樣,像周穎芳這種膽大的,唐思佳在的時候都敢當面叫出口來。
“唐思佳結過婚。”穆廖一副很清楚的語氣,“她還有個兒子,離婚後跟了她。”
陳竹一時被這驚爆訊息轟的有些懵。
穆廖就當飯後嗑瓜子似的,說的輕巧:“離婚的時候她兒子其實挺大了,前夫和她爭這個撫養權可以說徹底撕破了臉,小孩兒因為已經有了民事能力,自己選擇的母親。”
陳竹皺著眉,隱晦的問了句:“出軌原因……”
穆廖冷笑了下:“男人那種破事兒唄。”
陳竹聽他這麼講倒是忍不住笑起來,調侃道:“我本來以為你這種大少爺對這種事情不會太在乎,但好像不論是對這件事兒還是蔣晶和車浩明的事你都挺分明的。”
“你這就看不起我了。”穆廖的語調又習慣性的上揚了起來,他每次這調一高就是特別得意或者高興的時候,平時藏著的矜貴和鋒芒都抖落的一乾二淨,“我母親金玲可是名門閨秀,父親更是世代書香門第,夫妻琴瑟和鳴,舉案齊眉,那種下三濫沒道德的事我可最不待見。”
陳竹忍俊不禁,她隔著電話都能想象得到穆廖此刻的表情,這人真是給個糖就接的飛快,順便還要夾帶私或連著家世門第都得炫耀自誇一番。
“我和別人可不一樣。”穆廖低聲笑了笑,他嘴裡似是含了顆糖,還是陳竹熟悉的那股甜味,“我喜歡什麼人,可不是簡單的外表好看就行。”
陳竹沒說話,她的呼吸綿長,絲絲扣扣。
穆廖慢慢的,輕聲說:“我喜歡她,愛她的全部,愛她美麗動人的靈魂。”
陳竹是真沒想到和穆廖難得的八卦到最後居然成了穆廖單方面槍林彈雨一般的甜言蜜語,搞的她春心蕩漾旖旎了大半宿,睡都沒睡好,第二天迷迷糊糊的去擠地鐵。
省會城市的地鐵高峰期人流量可要比S市大了很多,天又熱,冷氣空調總覺得中氣不足,陳竹儘量縮成團拉著扶手打瞌睡,身後人換了一茬她也沒在意,結果也不知是瞌睡做夢還是別的什麼,她總覺得換了批次後,總有人貼著她後頭磨蹭,陳竹睜開眼,她腦子懵了幾秒回頭,就看見一個陌生男性直視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