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燃魂咒,青辭感覺自己剛剛才恢復清晰的意識似乎又有再一次陷入的昏暗的危險,心頭一陣劇痛,痛得他幾欲昏厥。
這個蠢丫頭,居然又動用了燃魂咒!這一次沒有他阻止她,沒有他替她承受反噬之力,她……還能活下去嗎?
眼中酸澀難當,這一刻的青辭竟是有了流淚的衝動。
好半晌之後,他才逼迫自己顫抖的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
可是讓他感到絕望的是,他的手停在她的鼻前好一會兒,卻沒有感受到任何氣息的波動。他不甘心,又伸手探向她的脖頸。
一片冰涼,感受不到一絲脈搏的跳動……就好像面前的這個女子早已是一具屍體。
“不……如月,我知道你是嚇唬我的,曾經我也嚇唬過你,所以你才故意這樣,想讓我也體會一下為你著急的滋味對不對!”青辭的眼神之中滿是驚慌之色,他顫抖著將女子狠狠的攬入自己的懷中,一邊輕拍她的後背,一邊不死心的在她的頸間摸索著。
“如月,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逗弄你了,我現在很著急,我急得都要瘋了,你快醒醒,就當是我求你,你快醒醒!”青辭語無倫次的不斷的喃喃低語,彷彿只要他說下去,安如月就一定會聽見,嫌他囉嗦了,便會醒過來。
許是他將她摟得太緊了,擠壓之中安如月似是不堪重負,口中竟然吐出一大口暗紅色的血水。
伴隨著血水的吐出,青辭的眼中迸發出一抹狂喜——他按在她頸間的手指終於感受到了她的脈搏一絲微弱的跳動。
他的骨子裡一直是驕傲的,從不信天地。可是這一刻他卻是真心的感激上蒼,感激它沒有讓安如月就此香消玉殞。
他激動的扶過安如月的頭,狠狠的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這是他的女人,是他這輩子認定的女人。
拖著疼痛而疲憊的身軀,青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讓自己和安如月一同離開了那口深潭。藉著這崖底並不十分明亮的光線,他找到了一處無人的山洞。
山洞之中陰冷潮溼,除了蛛網和灰塵,竟是連一片枯枝爛葉都沒有。
青辭體內的毒並沒有解掉,況且他還硬生生的捱了蒼無念的一擊,這一擊雖不致命,卻也是讓他受傷不輕。看著洞中的情景,他幾乎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暗罵自己怎的如此大意,方才為什麼不順路撿些柴禾和枯草。
這下好了,他幾乎用幹了所有的力氣才找到並且走進這樣一個山洞,難道要他爬著出去弄些取暖的東西然後再爬著回來?
恨恨的咬了咬牙,青辭在腰間好一通摸索,讓他鬆了口氣的是,他貼身存放的一個小瓷瓶沒有在這次意外之中丟失。
那個小瓷瓶是畫傾城給他的,他先前中了影半妝的毒,雖然大部分的毒性已在畫傾城的幫助下排出體外,可是她擔心他體內的餘毒難以清除,所以特意給了他一小瓶生元丹,讓他留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這個小瓷瓶幾乎成了青辭唯一的希望,不能動用法力的他和安如月現在就跟尋常的凡人沒有區別。眼下已是深秋,可他們平日裡仗著法力傍身卻幾乎沒有新增過衣物,現在他們如同凡人一般暫居在這冰冷陰暗的洞穴之內,若是沒有外物取暖,他們恐怕會傷病交加,被活活凍死在這裡。
開啟瓶蓋,青辭急急將生元丹全部倒了出來,數了一下,一共六枚。想了想,他又重新放了兩顆回去,將其中兩顆服下,另外兩顆塞入了安如月的口中。
不過很可惜的是,安如月除了先前口吐淤血的時候動了那麼一下,如今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了,更別說張口吃藥。
青辭折騰了半天,甚至用自己的唇舌緊貼在她的唇上,也無法將她的牙關撬開分毫。她似乎是在經受極大的痛苦、忍受極度的寒冷一般,狠狠的咬著牙,死活不願意鬆口。
怕弄傷她,青辭最終只能放棄。
服用了兩顆生元丹過後,青辭感覺自己的體內有了些力量。這生元丹畢竟只是人界的草藥煉製,主要還是用作療傷之用,雖能解毒卻不是萬靈丹藥,所以很不巧,青辭現在身上中的毒並沒有任何消退的跡象。
苦笑了一下,青辭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山洞,能讓他體內的傷勢暫時得以控制他已經該滿足了,畢竟傷了他的,可是曾經轟動三界的修羅之王啊,若是在他全盛時期,這一擊夠青辭死好幾回了。
天色越來越暗,青辭不敢在外多逗留,將昏迷不醒的安如月獨自一人放在那陰冷潮溼的山洞之中他是一百個不放心。
用最快的速度撿了些柴禾枯草,青辭又踉蹌著腳步返回了山洞之中。
將枯草鋪在地面上,青辭用手壓了壓,覺得這點枯草似乎還不足以阻隔這地面傳來的冰寒之感,想了想他脫下了自己的外衣墊在那堆枯草之上,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安如月抱了過去,讓她平躺在上面。
用柴禾在邊上升了堆火,這寒冷的山洞之中終於有了些溫暖的感覺。
此時此刻青辭也頗有些疲憊,可是他卻顧及不了那麼多了,他必須抓緊時間衝破丹田之處壓制著他法力的那重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