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欽不自在的抖了抖肩膀,想要將張亦弛的胳膊蹭下來,奈何張亦弛像是察覺到他的意圖,隨手勾住,讓他擺脫不得。
“我累的很,蘇小公子借我靠靠。”
說著倒是鬆開了小少年,然而順著坐在了蘇文欽旁邊的位置,換了一個姿勢倚靠,端的就是一個厚臉皮。
偏偏蘇文欽剛剛說了人家的壞話,本性單純的少年心虛了,不好拒絕對方這個故意為難的藉口。
秦若白見蘇文欽自己不拒絕,她也沒說什麼,而是追問:“大致動向是什麼,有什麼陌生人在落霞谷中進出嗎?”
如果將張亦弛和落千悅,都已經排除在外,那麼會不會是一個長久居住在落霞谷的外人?
少年的肩膀很是柔軟,張亦弛心裡也有點不好意思,坐起身去端茶杯,藉此掩飾自己端正的理由,正兒八經的回答:“進進出出的皆是落霞谷中的弟子,並無外人進出。”
蘇文欽木然的看著這人將他面前的杯子端走就喝,眼皮子抽了抽,默默的將盧清湛遞過來的杯子接過,不去碰那個被人用過的杯子,眉目間隱蔽的露出一絲嫌棄。
秦若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落夫人已經離開了落霞谷,落千悅跟著一起來了落仙城,那麼落霞谷中是誰在主事?”
往往想要計算他人,首當其衝就要手裡有人,凡事親力親為,也會輕而易舉被人懷疑,只要不傻,都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而這人分明聰明的很。
張亦弛並不知道之前這裡都說了些什麼,這種他們之間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讓他有點不爽,回答的時候明顯有點不情願:“還能是誰,當初有望成為落霞谷谷主的穆長雲唄。”
落霞谷不是必須落家的人繼承,任何弟子只要足夠優秀,都可以成為繼承人,穆長雲是穆家最為出色的子弟,也是落霞谷大師兄,他武功沒有被廢之前,聲望遠遠高於落千晨。
蘇文欽頓時和自家師父想到一塊去了:“這人性子如何?”
早在蘇文欽拿了一個新的杯子時,張亦弛就察覺自己用了人家小少年的杯子,心裡頭有種奇異的心虛,這下蘇文欽問起他倒是好聲好氣的回答了。
“他這人怎麼樣其實我也不清楚,畢竟傳言總是有點失真,等知道他的時候,就是明妃菲她姐與之鬧矛盾那會,我那會還小,並不八卦這些,只知道結果是明妃菲她姐另嫁他人。”
有關明妃菲她姐的事情,對於明妃菲而言,留下的都只有悲傷,本來好好的小兩口葬身大海,更是與落霞谷扯上了關係,好些人都覺得這事和穆長雲脫不了干係。
明妃菲到底是他朋友,所以提及此事的時候他難免不客觀,所以他並未說起太多道聽途說的細節。
秦若白也無法懷疑到一個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人身上去,很快就拋之腦後了,改而詢問:“這麼說來,落家與穆家還是競爭關係嘍!”
那麼之前那個穆陽呢?
“客棧裡與落千晨一起的那個穆陽哪裡去了?也死了嗎?”蘇文欽不愧是秦若白的徒弟,直接就將她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這……盧清湛沒注意這個,微笑的轉向張亦弛,挑眉詢問臉。
張亦弛倒是好記性:“拍賣會里就沒見到他,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死亡名單上倒是沒注意。”
穆陽能夠與落千晨同行,本就說明了他的身份也不低,即便他習慣沉默寡言,也不是說忽略就能忽略。
這麼說這人是真的有問題了!
“我去查一查人到底哪裡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也許查清楚了,這後頭的人也就能夠確定了下來。”
盧清湛有預感,這件事多半和穆陽是有關係的,他可不想被人當槍使,這種被動的感覺極為不好。
明明本來和他們沒多少關係的事情,非要扯到他們身上來,這就很令人生氣了。
“現在是有事也別找我,拍賣行的被暫停,安撫那群人已經足夠累慘了我,我累死累活的忙著,你們倒好,反而在我身後懷疑起我來。”
張亦馳明顯是惱火了,畢竟他確確實實廢了不少的功夫,才將那群不好對付的人精給搪塞了過去,更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結果歇下來才發現,自己做了那麼多,竟然還成了別人眼中的犯罪嫌疑人,這可把小氣的張亦馳給膈應到了。
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我特麼好不容易出一次手,竟然膽敢給他來這麼一個打擊,太過分了。
蘇文欽頓時對號入座,生怕因為自己的一個懷疑,就讓這兩位離了心,趕忙解釋:“這事是我的主意,盧公子並未懷疑你。”
盧清湛卻半點也沒在意張亦馳的找茬,嗤笑了一聲:“想偷懶就直說,我們綠水門真不缺人,這點小事還是可以自行解決的。”
這二人的對話,讓蘇文欽明白自己是小題大做了,有點懊惱的皺了皺鼻子。
秦若白起身順便等了蘇文欽一下,並且嘴裡不忘告辭的客套話:“事情其實也都差不過了,如果真的是落霞谷起內訌,想必最後應該不難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