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清湛的笑臉漸漸消失,想起那個油鹽不進的青年男人,他也是膈應得很,秦若白問起這個,他是真的不大想回答,不過若是她去問別人,指不定有些人會藉機埋汰他們綠水門。
“那人是我綠水門的一個弟子,他不僅跑去報官,還認罪了,說是他下的毒。”這個結果直接氣的盧清湛差點當場清理門戶了。
發現現場的是另外和落霞谷相熟的人,打算過去探聽落霞谷為何那麼有錢,敢買這麼多東西。
要知道當初綠水門幾乎掏空了落霞谷的寶庫,落霞谷幾乎連日常開支都維持得極為困難,一直到處開源節流。
拍賣會上喊價,眾人還以為他們是故意找茬,誰曾想他們還真是有錢付賬。
那人看落霞谷等人的院子裡燈火亮著,就想要去旁敲側擊一下,結果門口沒人,他就在門口喊,一直沒人應答,他就試探的進去一看,入目皆是倒地的屍體,這可把他嚇壞了。
待他嚷嚷開之後,眾人都彙集在落霞谷暫住的院子之中,也是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時候,官府的人忽然來了。
秦若白目光停留在盧清湛煩躁的面上,若有所思的道:“只是認罪應該不至於讓你這麼生氣,應當是還有說了‘幕後指使’吧?”
盧清湛更加鬱悶了,他點了點頭,眼裡是近乎化為實質的惆悵,重重的嘆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個回事,一個老實巴交的重劍使用者,竟然忽如其來的背棄門派,於他有什麼好處?”
老實巴交在這件事上,也有格外討人厭的時刻,比如對方那始終撬不開的嘴,訥訥認罪,堅決不說為什麼,簡直能把人氣吐血。
“你竟然相信對方卻是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他是你親戚?”對於秦若白而言,盧清湛這種想法才是更加奇怪的。
蘇文欽同樣驚奇的猜想,難不成那人是這位門主一手提拔的得力手下?
“他性子執拗得耿直,其實不能算是老實,不過是他道德底線屬於綠水門一絕,從來不做違心之事,這樣的人我很難接受他背叛的事實。”
盧清湛滿心鬱悶,那可是他們綠水門戒律堂中的一位懲戒者,如今卻是為了怎麼都不肯說出口的理由,背叛了他。
秦若白也覺得整件事情陷入了一個死結,看似很多方面已經明瞭,偏偏無從下手。
許多細節根本連結不上,許多不該與這件事扯上關係的人冒了出來,反倒是被她認定為始作俑者的落霞谷谷主還未出現。
簡直……有點莫名其妙。
“你應當明白我為何這麼無所謂了吧!”
盧清湛將燙過的茶杯放到二人面前,露出無可奈何的神色,手上熟練的擺弄著茶葉與茶具,不到一會兒,嫋嫋茶香蔓延開來,茶湯橙紅清亮。
秦若白素手執杯,掩飾自己的無言以對,這事兒真的詭異莫測,像是某個新手繡娘手中混亂的綵線,完全找不到頭。
“一筆糊塗爛帳。”她如此評論道。
蘇文欽煞有其事的點頭贊同,莫名有點幸災樂禍,看著盧清湛的眼神充滿了憐憫之意。
被人看著,當事人第一個感覺到,盧清湛樂了:“你這小子倒是有意思,我可不是可憐人,那死的不明不白的才需要你憐憫。”
秦若白眼都不眨的替徒弟幫腔:“這不是和你比較熟麼,別人有什麼好可憐的。”
盧清湛對秦若白是真沒脾氣,對於女人,他一般喜歡仗著對方的愛戀而肆意妄為,可秦若白對他可是半點都不感冒,甚至曾經有想過弄死他。
偏偏對方他還真惹不起,只好努力做個心胸寬廣的男人,不和她計較細微末節上的對錯。
這件事就像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看不透摸不清。
“你說這落霞谷的人,何時會到?”秦若白覺得這種問題還是問問盧清湛比較合適,多數時候,最瞭解自己的不是自己而是敵人。
落霞谷也算是盧清湛的一個敵人,戰勝對方的時候,應該也是有過一番的瞭解。
盧清湛早已有準備:“我已經派人過去查探了,這件事太過蹊蹺,張亦馳的人半點訊息都沒有,我懷疑落霞谷本身很有可能也出事了。”
想要讓一個人無法報信,除了絕對控制之外,就是讓對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