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方面的斬殺,血鏽味遊至鼻尖,秦若白半闔著眼,觀賞著被控制住的年輕女子的痛苦掙扎,緩緩輕笑,鬼魅般的聲音飄到幾人耳旁。
“為人母親,總該做點什麼來撫慰心中憤怒,記得睜著眼睛記住我的模樣,好在閻王爺那裡告上一狀。”
無論什麼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否則腦袋是長得好看的擺設嗎?不知好歹,代價也會接踵而至。
她敏銳的察覺了兒子身上的蠱蟲,及時解救了孩子的身體,那是她的本事,絕不是原諒的理由。
這些人若是狠心些,直接以蠱蟲迷亂了百里羽弦的記憶,把他徹底留下,她便會成為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
為了避免後續意外的發生,她必須除了他們,永絕後患。
此事過後,百里羽弦預見的管束非但沒有,父母二人對他愈發寬厚了。
針對此事他心下妄自猜測了許久,始終糾結不出個答案,也此他特意打探母親的意思。
“你已經二十六歲了,即便是在你的那個世界,這種年紀也是足以獨立自主,我要真是護著你一輩子,縱容你的逃避心理,你永遠也無法真正的成長。”
秦若白真心實意的告知不再約束他行為的理由,這一次算是最後的幫襯。
百里羽弦沉默了,想起上次母親過問他如何處置當初害他的那些人,他曾經以“任由母親做主”來結束話題。
“該死的都死了,這便是我的處理方式,也許你不認同草芥人命的手法,但那又如何,我生活的世界就是更加殘忍的弱肉強食,即便是你的世界,也有許多害人不需要坐牢的方式。”
針對一個人使得他破產,一點一點的逼得人從成功這個年輕孩子,變成了老的掉牙的失敗老母親,是誰都會忍受不了驟然滄桑的變化,承受不了自然是從高樓之上享受飛一把的感覺,最終啪嘰一聲摔成肉泥。
亦或是隻知片面的鍵盤俠們,妄下斷亂引發輿論趨勢,造成人言可畏的影響,令當事人現實生活無法承受住壓力,從而產生消極態度,走向想不開的滅亡。
“同樣是殺人不見血的手段,也許在你眼裡是一種惡劣的行徑,那是因為這些事超過了你們的道德準則的,而這裡殺人需要的只是一個理由。”
秦若白殘忍的揭開百里羽弦一直不願面對的事實,這裡與他以前的世界不一樣,更加直觀現實。
百里羽弦無法想象阿笙等人的下場,該死的都死了又會牽扯到多少人,他不是沒有本事反抗,可是當時他手軟了,下不了手殺人,這與下令殺人不同,他根本無法自己動手。
說來可笑,來到這裡二十多年,他始終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
那天之後,百里羽弦雖說不至於強迫自己面對殘酷,卻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退避三舍,一次不習慣,兩次三次也就習慣了,甚至帶上了習以為常的冷漠。
久而久之百里羽弦與司徒濟行等人,也察覺到好友的變化,那個會不敢動手殺人的好友,也有了新的底線。
“暮雨是兒子真心實意喜歡的女子,望母親成全。”
時隔三年,百里羽弦終於在三十歲之前,帶著一女子來到了秦若白麵前,堂堂正正的明言喜歡。
暮雨與京中女子不同一身暖杏色肌膚,透著健康的活力,眼神澄澈明亮有精神,笑起來時很是爽朗,一對虎牙略顯俏皮可愛。
可再怎麼爽朗的姑娘在面見未來公婆的時,都會生出羞澀靦腆,她垂著眼半低著頭任由主位上的兩位長輩打量。
秦若白整了整神色,問:“即便他這輩子都只是個沒有上進心的郡王,你也願意緊隨他身邊不離不棄嗎?”
百里羽弦聽了一句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母妃竟然還有充當神父的愛好。
暮雨卻是脊背一挺,回答:“認識他的時候,他的身份只是個道士,若非來到您面前,估計我只會以為他是某個離開道觀的遊方道士。”
這個解釋遠比我愛的不是他的身份來得貼切,郡王這個身份反而算是一個驚嚇,至今還沒緩恍過神來。
秦若白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問:“那麼你會因為他的身份,而努力學習做個郡王妃嗎?”
也許在暮雨這個江湖女子的眼裡,郡王妃的身份帶來的會是困住她的枷鎖,可身在其位,就必須學習其中的套路兼禮數。
暮雨難以抑制的露出笑容:“我願意!”
秦若白這番話何嘗不是承認了她的身份,百里羽弦與暮雨都極為高興。
有些事答應了是一回事,真正實行起來卻不見得那麼簡單,接下去時日,暮雨沒有空閒與百里羽弦你儂我儂,而是跟隨在秦若白身邊,受她親自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