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死了,唯有報仇才能讓以慰逝者在天之靈,李安早就閱過千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傷痛,李安到底是冷血自私之人,就是親自教導的兒子死了,他都不見得有多傷心,這件事中更多的是被算計的怒火。
究其根本才是他最想做的事,多年以來的順風順水,到底是養大了李安的心,最初不過是不忿,他李家自問沒有半點對不起百里家,卻要遭受帝王的忌憚與暗算,若不是反應及時,還不知道這天和朝堂上能否有李家一席之地。
李永輝作為李安的兒子,對父親的想法已經是瞭然於心,事實上他這父親除了仗著前人的庇廕,再就是佔據了天時地利,若是沒有祖父的巡查各地,建下堅實的前路,他父親就沒有後來的更改律法。
與其說是他父親靠著本事坐上丞相的位置,倒不如說是民心送他父親得到了丞相這個位置。
可就這麼個說不上多厲害的人,卻有一顆狠辣的手段,丞相的位置李安是越坐越穩,正是如此,才愈發小心翼翼,對出乎預料的事情便有些執念,宛若驚弓之鳥般。
“事情還未明朗,不過都派了人去監視,盡數都屬正常,只是今日南蠻的那幾個人與元家的三小姐起了衝突,秦家的大小姐師父給解的圍,此人是個先天高手,江湖人士。”
李永輝被革職,困於家中,外頭的事情卻瞞不住他的眼,本身家中暗地裡的勢力都掌控在他父親手中,可真是因為他被革職,這實權才真正落到他的手中。
“先天高手,可有記錄在冊?”李安因自家就是民心捧到了一個程度,所以無論是什麼樣的力量,他都不會小瞧,更別提本事不小的江湖人士。
李永輝手指間摩挲了一下,這是他思考時慣有的習慣:“奇怪的是並未有記錄,按照天和律法上所定,凡是先天高手必然需要主動前往京兆尹裡留下記錄,我們的人沒在記錄上找到相符的這人。”
“著重注意這人,最好查出她與任何人的關係,若是她確實沒有報備身份,那她這個時候爆出自己的能力,肯定會有一番作為。”李安放下青玉雕龍手柄的狼毫,看著面前的‘天下歸一’四個大字,隨口囑咐道。
凡事都能熟能生巧,權謀也是如此,懂得其中的套路,那麼就能玩轉他人與鼓掌之中,一件事不能從一個方向去思考,否則就比他人少了一條路。
這邊秦若白也覺察到自家小師父的不對勁,突然暴露實力,擺明了就是要搞事情,不知道要折騰的是哪一方面的事件,若單是江湖上的問題,在京中是否會影響到官府,可要是針對朝廷,她這個與之關係密切的,到時候很可能就會受到牽連。
万俟茶護著臉色泛紅的林子焱,往外頭走去,嘴裡唸叨著:“完了,完了,他喝醉了,不適合在這裡待著了,玉竹隨我回去幫我一把。”
“這傢伙酒量比貓兒還差勁。”玉竹嫌棄,很是順手的在林子焱的臉頰上掐了一把,看著疼得皺成包子臉的林子焱直樂呵。
万俟茶不忍林子焱迷濛之時受別人欺負,揮開玉竹的手:“你別欺負他,等他清醒了,可是會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的,到時候你可別求我救你。”
玉竹訕訕的收了手,默默在一旁看顧著幾分,也不打算上手,她知道万俟茶喜歡她表哥,可惜這兩人在一起的可能性為零,大巫師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不是孤獨一生,就是要和星耀殿下結為夫婦,而星耀殿下太過耀眼,公主除了相貌不錯之外,其他都不及殿下一半。
即使和万俟茶是好友,玉竹也沒敢昧著良心誇她,星耀殿下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優秀,相貌是一種嚴謹的美,即使笑得溫柔,他人都不敢在其面前放肆。
而表哥......早就有過喜歡的女子了,這叫玉竹不知該如何將之告訴公主,所以只好與這二人保持好距離,免得出現無法挽回的玉碎之難。
這三人走了之後,元正清亦是有所想法,便一把拉過獻殷勤的元正芳:“秦小姐來找師父必然是有事,你莫要在此打攪,隨我回去覆命,東西砸碎了,也該有個解決的章程才是。”
元正芳本想掙扎賴著不走,可她前來是為了道歉,事情被她搞砸了,若是還不知道補救,她想賴在這裡的理由都不夠充足了,倒不如回去找找是否還有龍骨木的桌椅,這樣也好繼續來往。
於是便沒有繼續掙扎,任由兄長拉著往外走去,還不忘記回頭招手:“小師父等我回去找找,看看還有沒有龍骨木,要是有的話,我還給你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