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白也不是沒心沒肺之人,這大半年的相處,自然也是處出了情感,也是這段時日,她才終於清楚自己為何會選擇帶著這小子一起上路。
因為......他分明就像是段乘雪啊!
也許歷程不同,但是當初她要是不帶上他,也許他會比段乘雪還好慘,畢竟那會段乘雪還有醫仙谷的師父。
她想要參與段乘雪的過去,因為愧疚也好,為自己沒有多加了解自己的救命恩人的難過,在對方逝去之前,她甚至對他有著極為複雜的想法。
從未想過當初故意為之的救命之恩,換來的回饋會這般重要,便是前世的秦若紫也沒有像她這麼過分,連對方的命都一起承受了。
她救不了段乘雪,沒有一刻那麼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而蘇文欽也不是段乘雪,她不該寄情於他。
但是既然已經收下這個弟子了,她自然就要負擔起這個責任,因為這孩子除了跟著她,前路也是一片凌亂。
蘇文欽沉默了下來,心裡熱乎乎的就像手心的熱茶,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訴說那份感謝。
“話說,你不覺得後面那馬車的行程有點慢嗎?”秦若白覺察出不對勁,怎麼看都覺得對方是在拖延時間。
難道對方知道前頭有人想要劫道,所以這才故意為之?
蘇文欽回過神來,目光微眯,語氣遲疑:“會不會,其實還有第四方人馬,早一步劫了對方?”
其實事到如今,師徒二人都不知道這場戲裡頭都是些什麼人,不過看這麼大的陣仗,想來不會是什麼小人物。
“我們收拾收拾,帶著馬車退讓一些,免得被當成了同一夥的人。”秦若白起身,拎著小椅子,尋找好的地段挪遠一點兒。
默默看著師父犯蠢,蘇文欽半句話都沒敢說,這真不是說躲就能夠躲得過去,他們只有二人不錯,可這種好幾方人馬的糾葛,多一個人都是一個變數,能弄死一個人,對己方都是有好處的。
秦若白再一次猜到了這小子的想法,頭也不回往一棵樹下走去:“你不懂,我這種做法其實都被他人看在眼裡,已經算是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作為,要是對方識相的話,就不會多加為難。”
無論結果會是如何,但是該做的反應就要做出來,不然人家怎麼知道你是什麼個想法,至於能不能有成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蘇文欽再一次錯估了自家師父的江湖經驗,對於自己心底罵師父蠢的想法,很是愉快的掀開當做沒有做過。
後方車速如同蝸牛的馬車之上,站著一位衣著豔麗的女子,她收起手中那鑲嵌著紅寶石的千里眼。
“疑似第五方的人可以排除了,他們並不想多管閒事,退到後方了。”
她身後的馬車布簾被一隻白皙得女人都要被比下去的手掀開,一位明藍色的長衫的男子坐在靠近車門的位置上,一掀開車簾就與女子對上。
“你如何確定對方一定不會出手,若是打著坐收漁翁之利念頭,你我可就麻煩了。”
明麗動人的女子將千里眼轉嚴實,掛在腰間,以便隨時可以拿出來使用,這才回答:“我不能保證對方是不是會動手,但是我建議最好不要與這樣聰明的人對上,不然誰輸誰贏還真是不一定。”
明顯對方看明白了前頭那群二傻子的作為,那麼他們這隊馬車的人應該也是在對方的眼中,對方選擇以這種方式撤退,以示自己的意思。
這樣的人,難道不值得他們這些人忌憚嗎?
明妃菲覺得很有必要和身後這位僱主普及一下江湖上的一些淺顯套路。
此次張家派出了初次出海的小少爺張亦馳,運送這次的貨品,擺明了就是給這小子一個歷練。
讓這個總是高高在上睥睨他人的小少爺一個難忘的教訓,知道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張亦馳眼神緩緩的流露出一抹惡劣:“莫不是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這個教訓是否會讓我承受,就得看你是否講究職業道德,若是你都故意讓人劫道成功,那麼我也就認輸了。”
一個一個都想他失敗,他是有不擅長的東西,但是不代表他沒錢,完全可以花錢請人來幫忙運送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