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華被人忽略了一個徹底,可他心裡不是不明白,可是痛恨起一個人,想要原諒對方首先要承認自己的過錯。
他承受不了,這麼多年其實都是他錯怪蘇文欽的結果,若不是蘇文欽的錯,那麼憑什麼在他人能夠擁有庇護的時候,他卻要那般辛苦......以及其中摻雜的屈辱。
父母尚在,蘇家最為昌盛之時,無人膽敢欺辱蘇家之人,他當時不過十多歲的年紀,卻要承擔起外人虎視眈眈,內部陽奉陰違的敷衍。
這期間的艱苦,全是因為什麼,憑什麼說死就死了,除了怨恨蘇文欽之外,他又能夠以什麼支撐下去。
“要知道如今蘇家的敗落,並且落荒而逃,可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你這個所謂的大哥啊,這頂帽子可不能讓他扣在你頭上。”
秦若白的話忽然響起,她就像個惡毒的巫婆,將人性的惡不斷剖白,把不應該說的太清楚的話,直接攤開在蘇文欽的面前。
何其殘忍,她覺得自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她的殘忍,也許會拔苗助長,讓蘇文欽走岔了路。
“哈哈哈!”
蘇文欽忽而笑了,稚嫩的臉上帶著嘲諷的鄙夷,令他看起來甚為陰鬱。
“無需計較下去,作為家人,道理是講不清的,無論如何,養護我這麼大的都是他,我也起到了我的作用,該還的我也還了,本就兩清了。”
天煞孤星確實指的是他,沒了親人,他的路與他人不同,勢必要自己來走。
蘇文華與蘇文鏡臉色忽然變了,二人皆是無言的注視著,與平日迷糊文雅不同的蘇文欽,內心滋味難言。
秦若白靜靜的看著蘇文欽,良久才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似無奈似別有滋味:“走吧,以後可不能這般不計較,你不計較,人家就不會在乎。”
個人的比重,都是自己費力賺來的,便是體重也是自己辛辛苦苦吃出來的,更別提他人的看重,都是需要自己一點一點的努力而來。
滿不在乎?這是必須有了一定資本才能夠如此作為。
無能之人,沒有資格滿不在乎。
有些東西,你不在乎,有的是人會將之拿走,有些事情你不計較,這頂帽子大家都會直接扣在你的頭上。
不過秦若白要讓蘇文欽走不同的路子,以後會如何都不能夠預料,這些家事,以後要是會有隱患,那也是蘇文欽自己留下的坑,得讓他自己去填。
蘇文欽率先轉身走了,秦若白讓大胖看著他,自己卻是留了下來。
她並未與蘇文華多說,指著那個他們身後的女子問:“張雯?”
女子面色忽而大變,眼神閃爍:“姑娘喚誰?我不認識什麼張雯。”
秦若白卻抿嘴笑了:“放心,我一不會把你交給綠水門,畢竟你如今在某些人眼裡是一個死人,但是二嘛,我一定會告訴玉竹,你還活著。”
張雯的畫像,在玉竹說要報仇的時候給她看過,本以為這人被綠水門的那個弟子給殺了,卻又在這裡見到了活的,想必是那個弟子沒有確定得手了。
“對了,一定要好生藏好,我那朋友可沒有我這麼好的脾性,你是她的仇人,我不會多管,但是她找到你的話,不說牽連他人,但是死無全屍肯定做得到。”
當初盧清湛會對玉竹下手,這人也在其中廢了不少的功夫,不是為盧清湛開脫,而是這人也不清白。
什麼看不得玉竹風頭蓋過了她,這種話也就玉竹覺得有可能,秦若白才不信。
估摸是玉竹早就入了盧清湛的眼,得知玉竹的相貌以及本事,這位張雯深知盧清湛無利不起早的性情,生出了危機感。
從而決定早一步下手,趁自己還受寵,多的吹枕邊風,讓盧清湛起了獵奇之心,她最後再以玉竹殺害不少綠水門弟子的名頭討伐。
盧清湛那護短的性子,自然不會放過玉竹,之後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說完威脅的話,對著一側始終沉默的蘇文鏡看了一眼,卻是沒有任何話說。
這傢伙倒是會做人,曾經在蘇文欽面前刷的一手好感,甚至為了蘇文欽的事情與蘇文華髮生爭吵,可是最終對蘇文華的話卻又是遵從的姿態。
一副他已經盡力,但是無法迴轉兄長的心意的無能為力姿態,真是太噁心了。
告別一件事,總是需要時間的,秦若白沒有讓蘇文欽直接開學,而是買下了空置的蘇府,直接在裡頭以客人的身份住下。
非常大方的對蘇文欽道:“這便是為師給你的第一份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