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白這才想起,這女人剛剛無視了她的問題,趕忙又問:“你有錢嗎?”
玉竹沒想到秦若白還記得這個問題,當即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被人逼得都跳崖了,你覺得我還能有錢嗎?
秦若白被這個轉折又給驚了一下,上下打量著玉竹:“那你如今可還好?”
這可不是隨口問問,而是擔心玉竹內傷嚴重,有些傷勢外表看不出來,內裡可就說不清了,更何況跳崖這種事情,光是聽起來就驚險至極,能夠撿回一條小命,已是萬幸。
玉竹伸手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蜿蜒得不知盡頭的傷疤,語氣輕嘲:“切膚之痛不過爾爾。”
秦若白聽懂了,如果跳崖帶來的傷痛不過是小事一樁,那麼就是內心受挫眼中,看來這傷害玉竹的還是她的熟人,唯有親近之人的加害,才會在身心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害。
難怪覺得玉竹看著有點怪異,原來是身上那種灑脫變得沉靜了下來,多了一分不太明顯的憂鬱,以及淺淡的戾氣。
秦若白伸手抓住玉竹的手腕,將衣袖繼續往上捋,玉竹淡笑著任由秦若白掀開,絲毫不介意書齋外頭人來人往。
等她拉了一半,才發現這不是普通的劃傷,而是一道劍傷。
“這到底是怎麼個一回事?”秦若白的不悅加深,語氣出奇的冰涼。
玉竹倒是不以為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有些事不嘗一嘗,始終不得其意,就當是情傷未愈,畢竟我要解決一道傷疤,簡單的很,不過是如今還放不開罷了。”
秦若白微惱的鬆開玉竹,略顯挫敗:“其實你就是要我幫忙,我也暫時幫不上,如今我身上沒錢,回不了京城,也沒法子借給你人馬。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滋味,我也是品嚐的足夠深切。”
玉竹忍俊不禁的整了整袖子:“等我把這裡的事情了結,到時候我陪你回去,報仇這種事,我已經安排了人前去,混了這麼久,我要是還沒有養出一堆手下,豈不是愧對你給了那麼多的錢。”
“那你還說你沒錢!”秦若白幽怨拿眼睛凝視著玉竹,一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的表情。
玉竹好笑的擺手:“我可沒有騙你,是真的沒有錢,不過我寫信還是可以的,過個五六天,應該就會有人過來接我了,到時候才會有錢。”
秦若白這才作罷,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回去,畢竟有些事她也有了其他的想法。
百里遙與祁連寒月狼狽為奸,百里御遠離京城,百里珏雖說被幽禁在玉山行宮,但是上次荼蘼山山底的墓穴中卻聽到了他的聲音,說明玉山行宮的百里珏,其實是可以自由活動的,並沒有針對他的拘禁命令。
這絕對會引發百里遙的不滿,但是不能否認,這是一個大好時機,一個謀朝篡位的大好機會。
畢竟身處京城,本身就是一個優勢,先下手為強才是正經,畢竟事到如今,百里遙對雲啟帝也不會抱有什麼美好幻想,當明確的知道,自己就是做得再好,都不會成為皇帝之後,還有什麼是百里遙幹不出來的呢?
所以,秦若白必須趕往京城,她有必要為百里御做個準備,至少以後百里御與另外兩人打起來了,也要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而如今她就打算去創造這個理由。
接著,玉竹卻不打算繼續多留了,免得劉先生一家會成為別人攻殲的物件。
秦若白揮揮手:“去吧,別忘了來接我就行。”
玉竹走了沒兩天,秦若白就聽聞陳家出事了,“莫雲”帶著一群人再次聚集在陳家門口,將兩家的婚書砸陳曦臉上,最後更是報官,將陳曦“外室”所作所為公諸於眾,引得官府的人對陳家徹查,這是無罪也惹得一身騷。
估計無人膽敢繼續關顧文寶齋的生意,尤其是陳曦最終被確認為主使。
秦若白則是在第四天離開了書齋,告別了書齋劉先生一家,與玉竹上了同一輛馬車,趕往京城。
“你手下倒是早來了幾天,那陳家不見得有膽量防火殺人吧?你是怎麼把人弄進牢獄之中的?”秦若白摟著洗白白的大胖,懶散的依靠在馬車一側,整個人都隨著馬車一抖一抖的,很是愜意。
玉竹則是是枕著軟墊,仰躺著:“這個簡單的很,我調查了一下這附近管轄的官員,此人忙於積攢政績,我送上這麼一件事,那陳曦便是無辜也沒法子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