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瑤卻振振有詞:“我已經細細想過,那時候我本就覺得祁連初雪會來陪我是件奇怪的事情,就連秦姐姐都沒來陪我,可見你們三兄弟間的關係非常緊張,內眷之間的關係也不宜太過親近,可祁連初雪卻一坐就是一個時辰,一直和我尬聊,明顯是受人指使。”
從根源上確實是這個道理,他們三兄弟關係本就緊張,祁連初雪前去新房陪伴新娘的事情本就奇怪,不符合他們三兄弟那種暗地裡的默契,對於一些事情都是主動避諱。
所以這件事算計的人只可能是百里遙,而百里遙的目的也被百里珏窺視了,從出事後,他就沒想著怎麼找證據,而是開始查探百里遙從何時開始變得不對勁,從而分析到遼國那邊有動靜,最後在送來的書信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百里珏在沒有和張夢瑤接觸的時候,以為她是個簡單的人,可她能夠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沒有生出怪罪他的心思,反而極為有主見的想通了關鍵,並且還覺得給他造成了麻煩而愧疚,這讓百里珏非常意外。
“這事本就是衝著我來的,你不過是遭受池魚之殃,如何怪得了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沒能給你一個安生的婚禮,我亦是滿心愧疚。”百里珏輕撫張夢瑤的腦袋,看著她綁著繃帶什麼髮飾都沒有,一雙本該多情的桃花眼中難免趟過幾分心酸之色。
原來……這便是妻子二字的意義,患難與共之時,便想給她最好的東西。
在危難時節,得到最親近之人的理解,百里珏心裡頭極為的熨帖,他拍了拍大腿,大大方方的詢問:“距離玉山行宮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你要不要靠我這裡睡一會。”
張夢瑤以前總覺得百里珏這人長得太好看,看似多情實則無情,如今見他如此體貼,心內也是覺得得到了安撫,她乖巧順從的躺下,枕在他的腿上:“你要是腿麻了,記得喊我一聲,可別硬撐著,畢竟距離行宮還有很長一段路。”
“嗯,你不用擔心我一個男人會腿麻的事情,安心的睡一會,這段時間你都沒好生閉眼休息過。”百里珏順了順張夢瑤披散的秀髮,想起張夢瑤醒來之後,即使迷茫得緊,也知道是出了事,得知他這裡出了問題之後,便一直陪著他度過被審判的這段時間,總是懂事得讓人心疼。
腿麻不能忍嗎?
可以忍的,無論什麼為難的事情,在面對你想好好疼惜的人面前,一切都變得可以容忍了。
也許這便是司徒蘭芳所無法帶給他的一種感受,也許以司徒蘭芳警慎的性格,百里遙想算計都成了一個難題,可百里珏卻不後悔去了張夢瑤,她是個和司徒蘭芳完全不同的女子,經過這件事也讓他成長了許多。
無論何時,都不該掉以輕心。
在沒有禍及性命之時,這種困境也算是一種磨鍊。
聽他把腿麻和男人莫名其妙出現的尊嚴聯絡在一起,張夢瑤噗嗤一聲笑了,她語笑嫣然:“沒想到王爺也有這般不正經的時候。”
心中鬱氣彷彿在那一瞬間,都釋然了。
百里珏嘴角也掛了笑意,意味不明道:“是個男人都不正經,如果這樣才能惹得你笑,只要你開心,想我怎麼不正經都可以。”
這段時間張夢瑤總覺得是她拖累了他,他見她臉上沒了以前偶然見過的那種坦然笑容,他同樣也挺愧疚,有那樣直白笑容的女子,應當在家極為受父母寵愛,本該與他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扯上關係,可卻因為嫁給了他,卻要承受各種來自他人的惡意。
張夢瑤性格開朗活潑,本就是豁達之人,百里珏不怪她不夠機警,她也不會一直自責下去,因為自責也無法挽回已成的事實,這臉上不僅是對百里珏的磨鍊,也是她這個祁王妃的考驗。
下一次必然不會再出現這樣的結果,也許她不夠聰明,但是她會努力做到細心縝密。
“真希望王爺只對我不正經……”
說了這句話的張夢瑤似乎意識到自己要求過多了,莫名苦澀的笑了笑,生怕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妒婦,她想要解釋一下,可想來想去,她又有點絕望,真的不想和別人一起分享他。
臥槽!她可能真的是個……妒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