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白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百里御,然後又收回目光看向父親:“母親不是已經逐漸調養好了嗎?怎麼會到臥病在床的程度。”
說著就有些坐不住了,最後更是豁然起身,直接往外而去,秦築都沒來得及叫住她,只好回頭對百里御露出歉意的眼神:“王爺見諒,小女無狀,實乃憂心她母親身體。”
百里御搖了搖頭:“人之常情,若白也是我妻子,她母親也是我岳母,無需抱歉。”
秦築見百里御是真沒有責怪之意,心下既是鬆了口氣,也略感欣慰,如此看來,楚王對若白也算維護,二人之間相處愉快,為人父母也覺得安心不少。
於是便帶著百里御前去書房坐一坐,畢竟今日是女兒回門之日,他本就該負責招待這個王爺女婿。
秦若白則是一路前往芙蓉苑,她心裡莫名不好受,對於母親的安危她是看得比自己還重,一聽她不好就心慌意亂,總覺得會失去她。
前世那種徹底的分別,太過刻骨銘心,除了那肚子裡的孩子,秦若白最為重要的就是母親了。
進了芙蓉苑之後,卻發現四下極為安靜,倒不是沒人伺候,而是眾人心情都低落,沒心情聊天,各自做著手頭上的事情。
向晴看到秦若白進來,立即迎了上前:“主子。”
秦若白語氣冷然:“不是說過,母親有任何不好,都要跟我彙報的麼?怎麼我一點訊息也沒收到!”
不等向晴說話,裡頭就傳來了江採蓉迷迷糊糊的聲音:“是若白回來了嗎?”
秦若白沒再機會向晴,拎起繁重的裙襬往裡頭走去,一進屋內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早在她嫁人之前,母親屋內只餘些許藥味,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燻人。
江採蓉臉色非常蒼白,可還是能夠好好的坐起來,不像是病重的人,秦若白立馬迎了上去,上下打量自家母親,低聲回應:“孃親,我回來了,您……可是哪裡不舒服?”
江採蓉盈盈目光落在秦若白身上,溫柔的笑了笑:“我沒什麼大礙,就是嗜睡得緊,吃了藥之後就好些了。”
秦若白心下咯噔了一下,總覺得母親瑩亮的眼神有些嚇人,就好像燃燒得過於旺盛的火把,消耗的是生命力的木材。
也許不是眼睛太亮,而是膚色太過暗淡,經常看不覺得有什麼,可秦若白多日不曾回來,剎一眼望去,只覺得那膚色已經泛起一層不明顯的灰。
江採蓉和向晴都沒有覺察出什麼,秦若白也不打算直接說出來,免得讓母親想太多過於憂心,便只好乖巧的湊在母親面前討巧賣乖。
江採蓉說著說著又打了個哈欠,睏倦至極。
秦若白便不再打擾:“母親您先睡,我就在一旁陪您。”
江採蓉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大對勁,可以她的見識又不明白根結在哪裡,畢竟她自己沒覺得有什麼其他地方不對,只覺得容易睏倦,力氣依舊還是有的,此刻聽了女兒的話,也就安心的躺了下去,皺著眉頭迅速入睡。
秦若白臉色嚴肅的穿過外間,來到門廊之下,向晴早已等候在那裡,張口就想道歉,可秦若白卻阻止了她:“其他不必多說,母親從何時開始不對,近期母親都接觸過誰。”
向晴正了正色,一一回稟:“夫人是從三天前開始不對的,五天前夫人去見了二姨娘,回來之後還沒怎麼樣,過了兩天之後我就發現夫人突然開始睡得特別遲,睡得更是一天比一天頻繁,我本來想去找您,可後來又感覺有人在盯著我。”
“盯著你?可有什麼關於那人的線索嗎?”秦若白髮問。
向晴點了點頭:“後來才知道那是老爺的手下,說是老爺的意思,不讓我在您的新婚期間打擾您,這點事老爺能夠解決。”
這就很尷尬了,原來她不知道原委,還是她父親作的妖!
“剛剛對你發火有些莫名了,是我沒弄清楚原委。”秦若白緩了語氣。
向晴卻搖了搖頭:“其實我是有能力向您報告的,可卻沒有第一時間做到,反而因其他人的影響而不堅定自己的想法,這一點還是有過錯的,您說的也沒錯,當初您下的命令就是讓我能夠及時給您彙報情況,是我沒有做到。”
說完這些她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對自己這一點也有些抑鬱,她已經知道外祖的那些事,主子替小蕊查的事情也有了結果,主子生怕小蕊崩潰,這件事她比小蕊還要早知道一步。
小姨母真的是死在了外祖之手,脖頸上的那些骨頭都直接被捏碎了,如此可見外祖隱藏的手段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