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林曉和林謹言在秦若白城郊的宅子裡,她帶著人來到宅院的時候,三長兩短的敲門聲,驚起了住在門口的守夜人。
“先生,可是出了什麼事?”守夜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說話甕聲甕氣。
秦若白安撫的搖了搖頭:“我來了幾個身份隱秘的朋友,把林曉叫起來,我有事想問問他。”
秦敬懷帶著手下跟著秦若白去了廳堂內,下人們拉上黑色厚重的簾幕,防止燈光過亮,讓其他地方的人有所察覺,燒水煮吃的也是輕手輕腳,可見其訓練有素。
等熱乎乎的紅棗枸杞粥端上來的時候,林曉已經認出了秦敬懷中了什麼毒,並且告知解毒需要的藥材,然後就打著哈欠蹲在旁邊,原本他還納悶中毒了怎麼讓他來看,原來是有關章程。
“多謝小兄弟援手相救。”
秦敬懷臉色再次有些發灰,還不忘對著林曉說些感謝的話,可見這人平日是個八面玲瓏之人。
林曉揮揮手:“不用在意,也就這些毒我瞭解成分,其他的可就沒有辦法了。”說著端起一杯熱茶抿著醒醒神。
秦敬懷詫異的看了林曉一眼,心下徒然有種不大好的預感:“小兄弟與這毒有淵源?”一般許多講究的勢力,通常很多東西都是專屬的,他這毒是章程手下的刀劍上塗抹的,那麼這人與章程必然是有關係。
該不會才出虎口,又進狼窩吧!!!
“他以前是章程手下,機緣巧合之下,如今成了我的屬下。”秦若白沒讓秦敬懷誤會太久,怎麼著也是個老人家,又是受傷又是差點沒了命,不好讓他太過緊張。
秦若白有點不懂:“你既然帶了人,身邊怎麼就不帶一個,單槍匹馬接近對方,說實話對方認出你沒有一刀了結你,可以說是謝天謝地了。”
秦敬懷沒有遲疑的解釋:“我一個老頭子,他多少會降低防備,人馬要是帶到明面上,對方反而可能更加忌憚我,一旦動手可能就是下殺手了。”
如此說來倒是破有道理,秦若白不贊同:“如此還是過於驚險了一些,對方人馬比你這邊的人要優秀,能夠明確的判斷你埋伏了人,而你身邊一個人也不帶,說明你根本無人可用,這般等同於把所有勢力攤開給對方看個明白。”
秦敬懷笑了笑,蒼老的聲音隱含著淒涼孤寂的語調:“此次前來只為復仇,本就是抱著一起下地獄的念頭來的,自然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這是已經生無可戀,想要和對方同歸於盡的蒼涼。
人救了下來,之後就是安排親人見面的場景了,也許看到親人,秦老先生會好受一些,怎麼說幾百年前也可能是一家。
估摸著應該還能夠從他們談話中搜尋些有用的訊息,如此一想,秦若白就沒有再多說些什麼,打算連夜趕回去,平日亂跑不要緊,徹夜不回家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聽了一耳朵的過往,林曉倒是安撫道:“老先生還是好好活著比較好,殺了一個章程,可他身後真正的幕後黑手卻還是能夠好好的活著,如此一來你就等同於白白死了。”
秦敬懷已經有點頂不住睏意了,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其實他已經開始犯迷糊,沒怎麼聽清楚大致意思。
好在這時候湯藥也端了上來,沒什麼存在感的秦敬懷手下,快林曉一步接過湯藥,林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似乎做了蠢事,沒事幹嘛想著給人喂藥來著,這些人明顯防著他來著。
從這些人口中得知的訊息來判斷,章程所作所為,已經超脫一個鹽運使家的公子能夠作為的事情,林曉有點擔心自家父親,父親真的只是因為他兄長過世,而讓他脫離章家的麼?
現在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奇怪,這麼說來,當初父親讓他遠遠的離開時,確實有些欲言又止,難道其中還有其他隱情不成?
林曉對此毫無頭緒,還懷揣滿心的擔憂,無論是為了什麼,父親總歸是為了讓他留得一命,究其根本還是父愛如山啊~
突然而來的感動,讓林曉心靈震顫,看來他得對兒子好一點,做個像父親那樣好的父親。
林謹言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將自己給震醒了,驚得起身,坐在床上有點回不過神,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往旁邊那張單人塌上上一瞧。
咦~老爹呢?
驚覺父親沒睡另外一張塌上,小胖子覺得有必要把時不時抽瘋的父親找回來,吭哧吭哧的挪了挪屁股,靠近床沿的時候才翻身下床,腳丫子試探的點了點下面,戳到鞋子才慢吞吞的完全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