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到底是男人,完全沒想過病人醒來會口渴的事情,不過他想不到的事情,有的是人會幫他記住,記下主子要的東西之後,讓人將湯池灌滿。
洗漱過後,又吃了廚房備著的餐點,百里御才終於覺得整個人活了過來,原本虛得輕飄飄的感覺終於沉寂了下來。
“西城的關係可探聽清楚了?”
侍衛長遲疑了一瞬,這才好一些就要繼續理事?不過到底沒敢違抗命令,“西城那邊暗地裡的關係難以理清楚,不過一群地痞無賴卻也是有劃分的界限。”
無論什麼地方,都有拉幫結派的存在,最終能夠存在下來的,說明是與眾人有利益連線的關係,否則沒人會願意被一群地痞無賴統治著。
西城整改之後,公家自然會有補貼,普通百姓也許會很樂意,可那等聚集一起的地頭蛇,必然不願意自身利益遭受衝擊,秩序的戒嚴對他們而言已經很難過了,現在還要把最後的餘地也清空,這就如同斷人生路,完全無法忍受。
“如何劃分?”百里御隨意擱置在靠椅一側的手指輕輕敲動。
西城確實很難辦,底線越低的人越不好惹,小鬼難纏從來都是前人提醒後人應該注意的重中之重,他不會小瞧那裡頭出來的人。
“其實要說劃分,也就分為兩個部分,一方是林曉帶頭的賭坊,另一方是翟應龍的人口販賣生意。”
侍衛長說到翟應龍的時候,語氣明顯沉了沉,不查不知道,好幾家大牙行中的新人,都是來自翟應龍那裡。
若是被某些人控制,很容易就能在一些人家中放置棋子,能夠造成的後果不堪設想。
同樣的訊息也送到了秦若白的聽雪小築中,西城既然要整改,這些人再怎麼反抗,最後也依然要退讓,誰也不想與公家作對,這就好像是雞蛋碰石頭,自討苦吃的事聰明人一般不會幹。
可翟應龍的行當明顯觸及了公家的眉頭,除了跑路之外就是死,一時半會可能拿他無法,可不代表他能夠一直窩在西城角落。
秦若白再怎麼缺人,也不會將目光放在翟應龍身上,她想要謀求的是賭坊的林曉,對方必然不想生意就此沒了,最重要的是他現在的處境非常尷尬,一不小心就會被翟應龍那邊的人拉扯著擋在前頭,直面公家的人。
誰讓林曉的背景沒有翟應龍那麼複雜,很容易就會被決心對上百里御的翟應龍給推上去,秦若白自己屬於第四方,她需要做的就是在所有人都還僵持著的時候,儘快把人拐走。
一個月後,機會很快就送到了眼前,匯美樓開張了,秦若白命人高價買下了匯美樓身側的另外兩家青樓,將整個匯美樓擴大規模,分成了好幾個區域,其中就有供人娛樂的賭坊。
秦若白的手段向來粗暴,迅雷不及掩耳的把林曉所有親近之人抓了,約林曉孤身一人去城郊定交易。
現搭的小木屋裡頭,秦若白拿著劍指著林曉可愛的小胖兒子,對著林曉笑眯眯道:“要麼我宰了他們,要麼你從西城轉移到我的地盤替我做事,不接受任何扯皮。”
林曉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死死盯著秦若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眼之內盡是猩紅之色,足足三天,身邊的人幾個接幾個的被抓,他整個都陷入了毫無頭緒的煎熬中,好不容易等到有人送信來,卻面對著這種抉擇。
西城要變天了,招他的人有很多,還不等他慢慢挑選,特麼的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衝上去弄死對方的心都有了。
“作為惡人,我不需要你的忠心,只需要你的服從,畢竟我只從你身上看到短暫的利益,你們這群人數量不算多,身體素質不夠高,會向你遞出邀約的不過是要你們作為妨礙西城整改的絆腳石罷了,也就是馬前卒的意思,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秦若白是真缺人,自己訓練到底不如有經驗的來得上手,就像她買下原來的茗花軒是一個道理,而面前這二貨,還真以為向他丟擲橄欖枝的是真心邀請。
殊不知好些個都來自翟應龍的佈置,再就是越王手底下的謀士派去的人,這些人都是一個想法,林曉比較好左右,無論翟應龍想要是對百里御的試探,還是越王想要引起民亂,給百里御的名聲製造汙點,林曉最後的結果都是死路一條。
花生的刀橫在林曉的脖子上,語調似北方冬季無所不在的風雪,林曉聽著對方分析的細節,握著刀的手就是一個抽搐。
“那麼我為什麼相信你?”林曉聲音裡含著他自己都沒空機會了的緊張,因為他知道這人既然願意擺清楚給他抉擇,那麼就說明對方願意給一條活路,只是他生怕這也是貴人們反其道而行之的一個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