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再次見面,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笑容,各個沉得駭人。
四個人不說話,悶聲走向客棧。
掌櫃見這四人去而復返,頓覺頭痛異常。他乾脆窩在櫃檯後面裝死。
四個人直接蹬上二樓,來到一號上房。
秋月白直接走到視窗處,佔領了一寸陽光,也擋住了羽千瓊的去路。
唐不休支腿坐在桌子上,把玩著油燈。
公羊刁刁是最後一個進入房間的人,十分自然地扯過一把椅子,坐在了門前,擋在門口。
羽千瓊坐在床上,用手揉了揉暈沉沉的額頭,而後……扯下了臉上的易容膏。
公羊刁刁噌地站起身,嗷地一聲撲向羽千瓊,掄起拳頭就打!
羽千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拳,發出一聲悶哼。
公羊刁刁舉拳,還要再打。
羽千瓊攥住公羊刁刁的手腕,試圖讓他冷靜。結果,卻攥到了他的燙傷上,疼得公羊刁刁痛呼一聲,試圖往後抽回手腕,非但沒抽回,還弄傷了肌膚,恨得一腦門磕向羽千瓊的額頭,撞出砰地一聲。
羽千瓊應聲後仰,整個人都迷糊了。
公羊刁刁尤不解恨,撲上去就要繼續動手。
唐不休攔下他,道:“別把人打昏了。我還有話問他。”
公羊刁刁這才鬆了手,憤憤地轉開頭,又坐回到椅子上,虎視眈眈地瞪著羽千瓊,大有他不好好兒坦白,就剁了他的意思。
唐不休走到羽千瓊的面前,一腳踩在床邊上,身體前傾,垂眸望著羽千瓊的眼睛,上下打量一番。
羽千瓊被公羊刁刁撞得頭暈目眩,一雙眼睛微微眯起,迎向唐不休的目光。因風寒之故,他的眼尾和雙頰皆染了三分薄紅,一張柔唇卻也因此蒼白了三分。這是一張混合了柔弱與嬌豔,病態與傲然的臉,既讓人心生憐惜,又令人恨不得狠狠蹂躪。
看著這張臉,就連他臉頰上的疤痕,也顯得不那麼難看。
唐不休心中的滋味變得有些複雜了。
原本,他以為,蘑菇在胡鬧。可當他看見羽千瓊的這張臉,觸及到他那略帶示弱目光的雙眼時,頓覺自己的估量有錯誤。不,也許不是錯誤,而是不完全。蘑菇很可能在拉著人陪自己胡鬧,可眼前的男子,卻並非如此。他在認真地陪著蘑菇,以至於,他在面對自己時,用了另一種方式表現無害之意。呵…… 這是一隻會隱忍、懂得委曲求全的狼。
唐不休一伸手,提起羽千瓊的下巴,毫不客氣地問:“你就是二王爺的那個男寵?”
這話,真是……傷人吶。
但凡有點兒血性的男子,都受不得這種赤裸裸的侮辱。
然,羽千瓊是誰?他在二王爺身邊都能保住清白,面對別人的冷嘲熱諷還能保持冷靜,對於這種直擊式的挑釁與侮辱,他只會放在心裡,不會勃然大怒。
他微微皺眉,將下巴從唐不休的手中扯回,道:“佳人不見,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問我是誰的人?唐不休,你可是佳人經常唸叨的那個休休?”
這不軟不硬的話,不但直直戳了唐不休的心,還挑起了另外兩個人的不滿情緒。佳人將休休掛在口上,那…… 月白呢?刁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