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什麼對不起,是我願意幫你,不是你在利用我,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想的那麼絕。”
即便楚韶傑已經如此說,顧微揚還是覺得心裡非常不好受,她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她承認,她走到今天已經徹底違背初心了,明明已經一次次告誡自己不要繼續利用榮景賢,卻還是一次次這樣做了。
“我是個賤人,楚韶傑,你不應該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像我這樣的人,不配擁有別人對我的好。”顧微揚胸腔裡充斥著疼痛,她覺得眼淚甚至已經沒有辦法宣洩她的情緒了。
楚韶傑將她摟得更緊,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每一個字都像一根箭一樣紮在他心上,刺的他生疼,鮮血淋漓,什麼叫字字誅心,這就是。
如果她經歷了這些之後還不配擁有別人對她的好,那麼誰配?
那些傷害她的人嗎?
他沒有過多的追問當初還發生過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以目前他得到的這些資訊來看,基本上也能夠推斷出事情的大概了。
楚韶傑拍拍顧微揚的頭,把她亂掉的秀髮揉順,輕聲道:“沒事的,有我在,別人不要你,我要你。”
他太清楚一個人孤單走一條路的感受了,顧微揚的經歷在某些程度上引起了他的共鳴,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用自己的一切去保護這個女孩子,不想讓她再遭受任何傷害了。
顧微揚沒有推開他,她現在很難過,說不上來的窒息感,而且很怕。
面對張曼華讓她迫不得已的回憶起所有的過去,她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這麼熬過來的,那些曾經就像張牙舞爪的魔鬼圍繞在她身邊,一遍遍提醒著她,黑暗是多麼恐怖。
顧微揚不敢將他推開,她現在自私的希望能夠有個人陪在自己身邊,不管這個人是誰,哪怕是陌生人也好。
楚韶傑就這麼抱著她,耐心好的可怕,直到顧微揚不知不覺縮在他懷裡睡著,他也沒放開,就這麼一直抱著。
顧微揚睡了多久,他就這麼保持一個姿勢抱著她多久,彷彿懷裡藏著一塊珍世美玉,他一鬆手就會失去,這個女孩子經歷的一切都是那麼讓人心疼,她應該得到呵護,而不是這樣被折磨。
自從柳振國去探視過柳媛,四下活動過之後,柳媛在裡頭的生活總歸好了一點,也只是好了一點而已,吃的喝的正常了,其他該有的委屈一點沒少。
別人見到她依舊破口大罵,看管人員依舊還是對她被人欺負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看事情要鬧大了才會出面管一管。
柳媛受盡屈辱,心裡對顧微揚的恨意更深,一日日盼著柳振國能想辦法弄她出去。
不管別人看在眼裡是什麼情況,她自己是清楚的,那個失足墜樓的老頭,真的不是她踹下去的,她踹的方向也不是他墜樓的方向,他就是在用生命幫著顧微揚陷害她。
可她苦於沒有證據,不管她如何解釋自己是冤枉的,也沒有人相信她,所有人都只會指責她仗著自己有錢了不起就推卸責任,說她是最毒婦人心。
柳媛沒有等來柳振國,卻等來了張曼華。
這天聽說有人探視,柳媛欣喜若狂,覺得不是柳振國就是榮景賢,一定是來救她的。
結果看到坐在玻璃對面的人是張曼華的時候,柳媛心就涼了半截,完全不敢相信來的人是她。
“你怎麼來了,我爸呢?”柳媛很生氣。
張曼華很淡然的衝著她笑,保養極好的臉上只因為笑容有著很淺的法令紋,說話聲音也是溫溫柔柔:“就是你爸讓我來見你的。”
柳媛大吼:“不可能!他不會這樣做。”
張曼華依舊很淡然,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淡然過,一臉的雲淡風輕,彷彿在跟相戀多年的伴侶傾訴衷腸一樣說話。
“媛媛,你應該醒醒了,看清楚事實。你做的事情已經不只是簡單的殺人,你引起了眾怒,而且這個案子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最多隻能請律師給你定性為過失殺人,不可能判你無罪。”
“不管是故意殺人還是過失殺人,你殺人犯的罪名是定了。你覺得就算你爸爸肯等你出來,將公司的經營權交給你,董事會能同意嗎?就算所有人都同意了,你覺得將來公司在一個有著殺人前科的人手中經營,能走多遠呢?”
“媛媛,目光要放得長遠一點,你爸爸可以養你一輩子,卻不會把公司繼承權交給你了。那樣的話你撐不起公司,他也養不起你。”
她淡然的說出這些話,眸子裡是一片迷霧,看不清真假,那張美麗的臉上寫滿了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東西,說不清到底是報復的快感,還是對柳媛的憐憫。
柳媛強迫自己聽完沒有打斷她,意識到自己這是被徹底放棄了。
“那公司呢?他不可能一輩子自己抓在手裡,他打算交給誰?”康康已經那樣了,他不可能這個年紀再去找女人生一個兒子養著吧,就算他能生,也來不及培養了。
柳媛還在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過失殺人操作一下還是有希望獲得自由的,只要手段過硬。
張曼華卻生硬打斷她最後的幻想:“他只能保你到這份上,網上罵聲一片,對你判刑的時候也要考慮公眾反映,而且有一個你肯定不會喜歡的訊息,康康已經醒了,正在恢復中。”
“你胡說!”柳媛就像被雷劈了一樣跳起來衝著她尖叫,電話都扔了,隔著玻璃瘋狂拍打,想要衝過去掐她脖子,讓她承認這個訊息是假的,只是刺激她而已,卻被看守她的獄警衝上來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