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了多久,陸明漸漸的聽見了一陣陣咳嗽的聲音。
“盧掌櫃,您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啊,要不要去看看治療系的魂師。”
“哎,不對啊,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一副得了重病的樣子。”
“不對勁,不對勁”,一道聲音從那位唯一的魂師六爺嘴裡傳出,隨後響起零零落落叮叮噹噹鐵器碰撞的聲音。
陸明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趁著幾人沒有發現自己之前動手,起一個出其不意。
手裡攥著一個庇護符咒與風暴符咒,猛一下衝了出去。一道電光閃過,直直的衝著幾人中的那位魂師砸去。
電光的速度很快,甚至沒有給那位六爺反應的時間,徑直打到身上,泛起一陣青煙。
此時的幾人已經搖搖晃晃,口鼻流出一片片的黏液,身上長出一個個的膿包,不時還有幾個膿包破裂,漏出噁心粘稠的黃色液體。
只有那名魂師稍微好一點,只是稍微咳嗽,臉色潮紅,看起來暈暈乎乎的。
“殺了他,就是這小子搞得鬼”,可能是這幾個人得病,導致神智不太清醒,也沒有細想能造成這一切的又怎麼會是普通的孩子。幾個人影搖搖晃晃的就跑了過來,手持著銀閃閃的大刀。
那名魂師也有了動作,武魂已經附體,白黃兩個魂環圍繞在身旁,一道電光並沒有把他劈死,只是讓他的身體稍微有些顫抖。
陸明看準時機,符咒猶如不要錢一樣扔出,給自己加上了厚厚的屏障,一道道雷霆精準的劈到每一個人的頭上,激起陣陣青煙。
從地下室聽見動靜的兩人,急衝衝的前來檢視,剛一露頭,就吃了發閃電,倒地不起,不知死活。
那名魂師接連不斷的被閃電砸到,身體顫抖,魂技的釋放被體內肆虐的電流打斷。
直到扔出了八九片符咒後,陸明透過厚厚的光幕聞到一陣陣噁心的焦糊味,幾人也沒了動靜,才敢慢慢的上前檢視。
三個人販子外面帶著焦糊,身上一個個潰爛的膿包,某些面板組織在幾人倒地時脫落,蹭在牆壁上,留下一片片黑紅色的血跡,地面上散落著脫落的,黑紅色帶著臭味的面板組織。
那位魂師則是渾身焦糊,如同碳化的樹木。面板皸裂,漏出一道道的血痕。
“嘔”,整個場景帶著焦臭味映入陸明的腦海,戰鬥結束後渾身的腎上腺素也逐漸減少,周圍的清風讓清醒的大腦被迫接受這噁心的一幕。
胃裡一陣波濤洶湧,哪怕閉上眼都能回想起幾人的模樣,一塊塊斷裂燒焦的血肉紮根在腦海中的每一寸地方。
陸明扶著牆壁把早上未消化完的飯菜都吐了出來,嗓子一陣火辣辣的焦灼,臉色蒼白,眼睛上還帶著些血絲。
揮了揮手,驅散了周圍的氣流,讓這些該死的臭味遠離自己。如同大病後剛剛痊癒的人,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竭力湊近了廚房的水缸,洗了把臉,漱了漱口。
閉上眼睛緩了一緩,出門後強忍著噁心丟擲了片庇護符咒,淨化釋放出來的致命病菌。
“嘔”,陸明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哪怕緩上一緩,再次見到如此場景也差點吐出來,不過經過剛才一次嘔吐後,肚子裡已經幾乎沒有了什麼東西。
慢慢的拖動著自己的身體,找到剛才主位盧掌櫃那焦糊噁心的屍體,釋放了智慧符咒,他要讀取這個人的記憶。
隨著智慧符咒生效,陸明的心神投入了盧掌櫃的記憶。彷彿自身變成了上帝,參與到了盧掌櫃的人生,從小時候模模糊糊的記憶出發,在城南長大,無父無母,以偷竊為生。
直到二十多歲那年,遇到了一位他的“貴人”,開始販賣人口,起初只是些奴隸,從各個地方販賣到星羅城,從星羅城拉走賣到其他地方。
直到前一段時間,那位貴人嚷嚷著帶他開始接觸真正的業務——拐賣長像不錯的女子。他被分到的是最慘無人道的那一部分,販賣幼童,從六歲到十三四歲不等。
他從來沒有了解過買主是誰,只是把一個個的孩童運給他的“貴人”,他的貴人會把一個個“貨物”送給買家。
“一千五百八十九”,陸明記清楚了他販賣的人口數量,從二十多歲到現在的幾年裡,一共有一千五百八十九人經傳他的手裡,被賣到了各個地方,其中最近有一百多位的孩童。
“這該死的畜生”,巨大的噁心與頭暈感籠罩了陸明,這種記憶讀取讓陸明有種親自度過了盧掌櫃的一生的感覺,那些奴隸們麻木的模樣以及被拐賣人口的呦哭歷歷在目湧入腦海。種種慘狀包裹了陸明,佔據了大腦的處理能力。
“我是陸明,我是陸明”,陸明一遍遍的喃喃自語以保持清醒,防止沉入雜亂的記憶,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