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如水的日子內,楚南歌前天才回來這座城市,經過兩天的休息後,打了電話給自己的師傅和蘇木志,約他們出來吃一次飯。
畢竟一走便快兩年的他算是劫後餘生,直到現在腿腳才又利索起來,可卻仍然要靠著藥物壓制病情,但總算是擺脫了那根龍頭柺杖。
醫生說過放射治療最少要等兩至三年才知道結果,所以療程結束後,楚南歌與葉楠去了次真正的旅行,便回來了這座城市。
穿一件淡紫色的T恤和運動褲,再用耳機塞住雙耳,揹著滿滿藥物的小包,帶著鴨舌帽,楚南歌剛從列車站走出沒多遠,就看到了一群人圍在廣場中不知道在起鬨什麼。
剛開始的時候,他沒怎麼在意,只是往著預定的餐廳走去,可當他撥過人群的前行中,眼角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方晴。
空地上半跪著的男子,聲音大的耳機也阻隔不了的聲浪,讓楚南歌清楚知道怎麼回事。
本不會停下的腳步,就那樣停下,停在人群中靜靜看著場中的男女,看著那些熟悉卻又陌生的人。
輕輕的鼓掌聲中,拔下左耳的耳機,聽著那些聲音,楚南歌微笑著鼓起掌來,就彷佛從不曾認識方晴一樣。
可連他自己也未曾注意到的雙眼中,寂寞之意卻加重起來,清冷得站在人群中,也從背影透出了寂寞的味道。
人雖多,雖熱鬧,可唯獨嘴角帶著笑容的他好像一個人般。
孤單,
冷。
方晴說得不錯,他從來就不曾溶入任何的人群中,不管生活如何,不管是舉杯狂歡還是什麼,他的心永遠都帶著拒人千里的冷漠。
楚南歌自己知道,清楚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問題,可他無法解決,也找不到人幫他解決。
微笑的看著方晴帶上那隻戒指,無人注意到的人群中,楚南歌轉過身子便往回路走去,只有張婉兒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一個寂寞的背影。
他要去的地方在廣場的另一面,但這種情況相遇很是尷尬,所以他走另一個出口,繞道過去。
看了看腕錶中的時間,遲到恐怕是必然了,不過朋友間相約吃飯也沒要求精準到達。
人生本來就不該匆匆忙忙而活,慢步觀看人生,想人生,才是一種享受。
大部分的事情裡,再急,再趕,都不缺三五分鐘,更何況蘇木志剛才打過電話來,說正在塞車。
慢步走在路上,重新用音樂隔絕世界後,楚南歌看著急急而走的男女,沒有去想方晴的事,只有一聲嘆息,一點祝福。
因為她與他再無關係,他們的路已經交錯而過。
她是她方晴。
他是他楚南歌。
從再度分開的那一天起,他們彼此間再無瓜葛,都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她的世界怎麼樣,未來變得如何,楚南歌沒有空去細想,也不願多想,他只想著自己的未來。
例如將來該做些什麼?這事就要考慮,他的身體已經不容許再當廚師,一個連刀都握不穩的人,失去了廚師的資格。
生活,楚南歌當然不憂慮,那怕沒有fate的股份,他相信何書桓等人亦會供養自己的下半生,再說很少花錢的他,這些年的積蓄亦足夠養活自己。
但活著,不僅僅只是活著,總是有點事做,有點活忙,才像活著。
“師傅。”
在那位穿著正裝的經理引領下,楚南歌還沒坐下,便對坐著中年人叫喚道。
“怎麼瘦到這樣了?像鬼一樣。”
楚南歌隨意坐下,微笑回道:“減肥嘛,現在不是潮流減肥?”
中年人敲了敲桌子,笑罵道:“你本來就不胖,別整那些沒用的東西,真沒事吧?”
“沒什麼事,就是早前病了一陣子,胃口不好,所以瘦了,遲點就會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