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最是可怕。
...
風鈴輕響的簡單房間內,坐在紅木椅上,楚南歌看著沉沉睡去的女子,摸出一根香菸放在嘴上,想了想還是放下了已經有火焰在跳動的火機。
映照出一位芳齡少女的雙眼,看著又再出現在生命中的女孩,仍舊顯露出一絲絲寂寞。
他比她清醒。
他知道這件事過後,她大概又會離開,不因為愛與不愛,而是合與不合。
她的青春仍在,可他的呢?早就在無聲的歲月中流走。
如今的他,不算老,可再也沒有年少時的輕狂。
“如果再晚些年遇到你,結果是否會不太一樣?”
“如果再早些年陪著你渡過青春,是否也會不一樣?”
輕聲的呢喃中,寂寞的人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屬於自己的房間,走到那個有長型酒吧檯,有柔和燈光,有電腦,有紅木椅,有紫色沙發的偏廳中,點起那支尚未點燃的香菸。
楚南歌其實很不習慣坐柔軟的沙發,相對起來,他更習慣坐硬木,那兩張紫色的沙發是她說想要,他才買了回來。
這個偏廳原本也很簡單,一個長型吧檯,一張長形雲石桌,三臺電腦,一個古舊擺鐘,數張紅木椅,這些東西除了三臺電腦是後加外,其餘東西都楚南歌的爺爺留下。
他和他那位獨身一人的爺爺一樣,都喜歡簡單,都討厭麻煩,所以接下這間屋子後,他什麼都沒有改動過,直到遇上了她,才總算有點變化,有點色彩。
半空的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坐在紫沙發上,楚南歌緩緩吐出一陣煙霧,然後透過那煙看著濛濛的一切。
這時候,他什麼都沒想,就只是一種習慣,習慣讓自己在輕柔的旋律中放空,然後就那樣茫然的冷眼著所有。
對方晴的話,楚南歌知道,也想改變,可惜的是,三十年的習慣,性格,讓他無法改變。
就如她在平淡的日子中所說,他總是漠然的看著世界,看似熱情,看似歡笑,但實際上總是抽離了自己的心,不融入人群中。
煙霧輕飄。
楚南歌彷佛看到了一年前他生日的那一天,她穿著紫色長裙對他咆哮。
他本來沒有生日,所以從沒有慶祝。
是方晴來了以後,他才又有了生日,所以他的生日很簡單,就是在家做自己想做的事,做她想自己做的事。
但一年前的生日,也許是忍夠,受夠,長酒入肚的女子在酒後問他愛不愛她?
愛。
穿著白衣的人如是回道。
那一天,世界沒什麼變化,城市也沒有什麼變化,一切都好像沒有改變過。
哼著歌,在這間溫馨的房子內,方晴七手八腳的弄著晚餐,獨屬她和他的晚餐,可惜對比起來,她的廚藝卻有點不好。
不過他不在乎,她也願意,因為今天是他的生日。
好不容易完成後,方晴把所有菜都放在偏廳雲石桌上,然後再偷偷把事先藏在浴衣的紫裙換上,這是他說很好看,很襯她的裙子。
她還記得他初見這身裙子的時候,眼中閃過的驚豔之色,還記得那一天的大佛下,他牽上了她的手。
可惜這一切,在溫馨的晚餐後,兩支紅酒過後,都改變了。
坐著紫色的沙發上,方晴看著酒後更顯清冷寂寞的楚南歌,忍不住問道:“南歌,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