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霜擺擺手,就“不了,沒什麼大事,雖然不知道你這幾天一直在忙什麼,但看起來挺累的,本來也不好意思打擾你,但我明天想去山上找點東西,大哥二哥要去二狗家幫忙,所以你能不能勻給我一點點時間?”
她說完,滿臉期盼地看著宋清遠。
宋清遠颳了她鼻頭一下,“當然沒問題,以後你有什麼事就同我直說,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忙,再忙,你們的事也是最重要的。”
以前吳霜就覺得他的聲音清潤好聽,說起話來字字珠圓玉潤,可是今夜,他的嗓音略微有些低沉,像是附在人耳邊的悄悄話,一字一句都撩撥著人心。
吳霜不知怎麼就覺得臉上發燒,她輕咳一聲,佯裝無事,轉身就快步跑回了房間。
第二天吳霜是第一個出現在院子裡的,天剛矇矇亮,並非是她起了個大早,而是這一夜她都沒怎麼睡好。
她手腳麻利地把棚裡的牲口和雞餵了,又開始給幾個人準備早飯。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大家也醒了。
吃過早飯之後吳霜就拿好東西拉著宋清遠神神秘秘的走了,說中午不用等他們回來吃飯。
安海村南面為海而北面靠山,群山連綿成片,卻並不高聳,山上的植被多為低矮的樹木,參天的大樹很少見。
村民們偶爾上山,是以山路雖然崎嶇,但也有前人開路,看得清走勢。
吳霜跟宋清遠沿著山路一直往上爬,沿途觀察,菌類最喜歡生長在樹底下,有樹冠遮擋不見陽光,而且樹幹也是很好的腐殖質,適合菌絲安家。
山上草木半是綠色半是枯黃,隨著風過,幾片樹葉打著旋飄落,吳霜嘆了口氣,對於自己能找到蘑菇不報太大希望。
忽然,遠處有什麼東西從草叢中跳起,從這邊只來得及看清是灰撲撲的一團,那東西速度極快,玩命兒地往前狂奔。
吳霜反應過來,叫道:“是野兔!”
找不到蘑菇能抓只兔子回去燉了也好,她拔腿就追了上去,根本不曾想自己這兩條腿跑不跑得過人家四條腿的。
宋清遠不敢讓吳霜離開自己的視線,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吳霜的動作比他想象的快多了,他只能也追了上去,同時隨手撿了一把石子握在手裡。
那野兔聽見有人追它,更加慌亂,速度奇快,吳霜落後許多,被宋清遠超過。
“宋清遠,抓住它呀,你看它那麼肥,一定很好吃。”
宋清遠突然出手,動作快如閃電,幾不可察,待他收回手時,手中的一枚石子已經射了出去,正落在兔子的正前方,讓它嚇破了膽,中途陡然調轉了方向。
眼前的山路出現兩條岔路,差不多的模樣,卻通向兩個方向。
兔子往其中一條走去,他們便也跟著尋去。
吳霜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前面的宋清遠卻突然停下了,她來不及剎車,臉險些貼在他後背上。
吳霜停穩了,從他的身後探出腦袋來,問道:“怎麼了?”
宋清遠沒說話,而是使了個眼色讓她自己看。
兔子掉進了一個深坑裡,洞口挺大,約莫兩米左右,上面鋪了乾草,像是給什麼野獸準備的,而在洞底,那隻不幸掉落的可憐兔子已經被底下豎起的尖刺射穿了。
兔子徹底涼透了,血流了一地。
洞挺深的,不然吳霜大有去把那隻兔子撿上來的意思。
宋清遠將她護在身後,環視四周,方才還散漫的眼神陡然變得清寒,他蹙起的眉心凹成一個“川”字,不知為何,這樣的宋清遠讓人看著膽寒。
吳霜不自覺地揪住了他的衣服,問道:“怎麼了?”
宋清遠的聲音倒還是如往常一般溫潤,“沒事,我們可能不小心碰了人家獵戶的陷阱了,只是我還不知道這山上還有捕獵的。”
這年頭大家都見不著葷腥,家裡養牲口的農戶不多,即便養了也不捨得吃,所以在山上設個陷阱砰砰運氣也不是不可能。
吳霜可惜,“這隻兔子就這麼白送他了?”
宋清遠笑道:“你若是想吃回去之後我們去鎮上買一隻來,要烤的。”
吳霜撇嘴,“還是算了吧,我做的比他們做的好吃多了。”
她對自己的手藝一向自負,宋清遠買賬地接著捧她,“這話倒是不假。”
既然這條路不安全,他們便返回朝另一條岔路走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半山腰,吳霜低頭去找蘑菇,結果蘑菇沒找到,倒是發現了奇怪的東西。
她一直仔細留意樹幹,冷不丁在一顆樹旁看到了一截麻繩。
她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會這也是個捕獸的陷阱吧”,這山上有這麼多野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