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也說,“人都放回來了定是無罪的,興許是之前誤會了。”
賀雪孤立無援,繼續待下去也討不到好處,氣哼哼地扔下句狠話就走了。
畢寧指揮著後邊的人把帶來的禮物堆進吳家的院子裡。
村裡人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個個探著腦袋在吳家門口張望。
東西剛放下,吳貴田才從外面回來,老遠就瞧見自家門口圍著一堆人,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他貴田叔,你家遇著貴人了,撿來的那個小子不是海盜,是個富家公子,這會兒人家登門拜謝了。”
吳貴田擠進去一看,可不是,那當中穿著錦衣華服的俊朗青年正是宋清遠。
宋清遠見吳貴田來了,衝他行禮道:“這段時間多有打擾,這些東西略表心意,望您收下。”
這一箱箱吃穿用的,他想都沒曾想過,哪裡敢收,“使不得使不得,你還是帶回去吧,俺們就留你吃了幾天粗茶淡飯,你還跟著俺幹活呢,怎麼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
畢寧說:“這是我們公子的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吳貴田問了宋清遠的身世由來,才知道他原是京城富商家的公子,這次來海邊想要做些魚貨生意,哪料在此處遇到意外,跟家裡人失去了聯絡,家中人遍尋他不見,便在縣裡的告示欄裡貼了告示,誰知竟惹出這麼一出鬧劇來。
吳貴田放下心來,“賀家那個小妮子淨會瞎嚷嚷,看個告示也不看清楚,俺就說這麼老實的孩子怎麼能是海盜,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找著了就好,打算什麼時候跟他們回去啊?”
這一問,一屋子人的氣氛頓時凝重下來。
誰也不願意宋清遠離開。
吳貴田說著也心酸起來,這會兒他倒是不想宋清遠是什麼貴公子了,要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日後還能常見見,這一去京城山高水長的,他們這輩子怕是不會再見了。
這一次見便是生離,誰的心裡也不好受。
吳霜打破沉默,試著活躍氣氛,“鬧了一上午,眼看到飯點了,大夥兒都餓了吧,今天中午留在家裡吃飯,我下廚,大哥二哥你們來幫忙。”
她轉身去了廚房,吳修文和吳修武剛想跟上,宋清遠便搶先一步,“大哥二哥你們歇著,我去就行。”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瞭然。
從宋清遠剛才進門,吳霜就沒跟他說過一句話,這會兒正好給他們留點單獨相處的時間。
畢寧看不清形勢,心道哪能讓他家主子幫廚,當即就要跟上去,被宋清遠瞪了一眼,他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撓頭,被吳家兩兄弟招呼去喝茶了。
“來來來,畢兄弟,走這麼遠累了吧,喝點水。”
畢寧還眼巴巴望著廚房的方向,見宋清遠穿著上好的雲羅織錦在泥濘的院子裡端水洗菜,頓時覺得眼皮直跳,他嚇得不敢再看。這還是他家殿下嗎?
吳霜的意識進入遊戲空間,種下的花生早已成熟,她採摘下來拿去剛剛開啟的生產空間裡,裡邊一欄寫著“榨油”,她試著點開,在提示下將花生放了進去,不一會兒便有新鮮醇香的花生油產出。
油脂類的食物在這個時代十分金貴,動物油脂獲取容易,但貯存困難,且產量極少,植物油因為壓榨工藝達不到要求,所以產量也很低。
平常百姓家只有在逢年過節才能吃上用菜籽油炒的菜,而且普通的菜籽油還有難以去除的辛辣之味,也不能多吃。
她正巧把花生油倒入鍋中,宋清遠端著洗好的菜進來,聞了一下空氣中瀰漫的香味,問道:“什麼東西這麼香?”
“我菜還沒做你就開始誇香了,這馬屁拍的。”吳霜白他一眼。
宋清遠湊上前,“我好端端回來了你還不高興,怎麼進門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你現在是貴公子了,我怎麼敢搭腔。”吳霜故意嗆他,臉上卻帶著淺笑,她手下不停,將青菜入鍋翻炒起來。
宋清遠瞭然,“你定沒生我的氣。”
“你蠢啊,你沒被人誣告成海盜我高興還來不及,生你氣幹嘛,難道氣你是富家公子?我可沒那種仇富心理。瞧瞧你給我們送的好東西,一年半載都用不了,我這是抱上金大腿了。”
升騰起的水霧氣繚繞在兩人之間,宋清遠看著吳霜滑落在頰邊的一縷頭髮,忍不住伸手替她撥了撥。
吳霜乍覺人觸碰,下意識一側頭,宋清遠的手指便觸到了她的面板上。
滑/嫩柔軟的觸感讓宋清遠一愣,隨即收回手來,佯裝咳嗽掩飾尷尬。
吳霜一下忘記翻菜,差點糊了鍋,她一腳踢在宋清遠小腿肚上,“出去出去,做個飯你在這兒搗什麼亂,早知道就把廚房門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