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見他要進來,急忙喊道:“我兒別進來了,這裡的油煙味大,別燻著你衣服,等會你若是出去,還要換洗下來。”
吳詠聽罷,只能止步,站在門口,笑著問道:“可是要開飯了?那孩兒就去喊各位叔伯停下勞作,準備吃飯吧。”
“去吧,還有一會就可以開飯了,你和阿蓮先收拾一下桌凳。”
吳詠跟成昭打了一下招呼,就走出大門,向正在幫自家建房的眾多鄉親大聲喊道:“諸位叔伯先停一下,一會準備開飯了。”
“詠娃子,你家客氣啥,都是鄉親,當時大家都說好了,幫你家建房,大家分文不取,如今怎好意思,老是讓你家管飯,這都成什麼了?”
吳詠看著說話的這位身材壯碩的漢子,笑道:“朱大伯說哪裡話,我吳家近來頗受大家關照,昨日又從太守府得了些豆食,鄉親來幫忙建房,若是不拿出來招待大家,豈不顯得我吳家小氣,以後可不敢再勞煩大家了。”
“還是你詠娃子會說話,咱們今日就承太守府的情了,昨日分了些豆食,某還沒品出味道來就沒了,今日就厚著臉,再吃你吳家一頓。”
“哈哈,咱們都欠詠娃子這麼多人情了,也不差這一頓吃食,吃完這頓,大家好好幹活,爭取早些完工,少吃吳家幾頓飯。”
人群一陣附和,隨即放下手頭的工作,尋了個洗手的地方,隨便洗了洗,之後往衣服上擦了幾下,就尋個相熟之人,在其旁邊的凳子坐下。
今日來的人不少,大概也是百人左右。吳詠猜測應該和之前說的一樣,每家每戶出一人過來幫忙,人多就是力量大,這才兩日光景,地基差不多就建成了,照這樣幹下去,說不得一月之後,吳家就能搬進新房住。
不大會功夫,吳詠就將所有的桌子上完吃食,鄉親們就一人端著一碗燉菜,就著蒸饃開始大口吃起來,一邊吃,一邊還大聲談論著。
“這豆食真是太下飯啊,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這豆食可以這麼好吃呢!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誰說不是呢,除了這豆食,這豬肉吃起來也是真香,以前咱們做的豬肉,簡直沒法吃,又腥又湊,聞著都想吐。”
“哎,要我說,還是這解憂饃最得勁,以前的那種麥飯哪裡是人吃的,我是真沒想到麥子可以這麼做,想到當年吃麥飯的場景,某就忍不住想哭。”
“這得多虧了咱們復望裡出現吳詠這樣的人啊,昨日某家有親戚來訪,看到我家的解憂饃,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非要纏著我家那口子要學做解憂饃,可是沒有朱裡典的同意,咱們也做不了主啊,哪能隨意教他人。”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到今日我家也有親戚登門的事,說不得也是為了學做這解憂饃而來,一會我得回去囑託我家那口子,得把嘴閉嚴實了,不能讓人把解憂饃的技術偷學了去。”
“這幾日咱們這裡是越來越熱鬧了,以前那些嫌咱們復望裡地遠人窮,親戚間也不願意來往,自從有了這解憂饃,多年不來往的親戚也開始登門了。”
眾人邊吃邊聊,很快就吃完了飯,碗筷往桌子上一放,又開始準備幹活了。
等眾人都吃完飯,吳詠一家也剛好吃完飯。這時吳家幾位女眷開始收拾桌凳,清洗碗筷,本來吳詠也想幫忙,可是卻被郭氏推開,“你先歇會,一會等阿蓮她們幫我收拾完家務,你帶著她們去蒙學學堂,找你卓叔父問問讀蒙學的事宜。”
“啊,今天就要上蒙學呀,我還沒準備好呢!”吳詠有些頭大,前世他讀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書,實在是不想再讀書了。
郭氏眼睛一瞪,訓斥道:“你現在字都不會寫,都不知被訓斥幾次了,若是再有幾次這樣的事,我臉上就覺得無光,男兒在世,不讀書習字怎麼能行。
只憑你神遊過太虛仙境,就可以不讀書習字了嗎?以後出得遠門,家書都不會寫,別人不笑話你才怪,若是你以後出將入相,字都不會寫,如何能服眾?”
吳詠尷尬地摸摸鼻子,為了避免再次被說教,急忙轉移話題,問道:“兩位幼妹也要去蒙學讀書嗎?”
郭氏搖搖頭,“她們現在戶籍沒在復望裡,不能去裡中的蒙學,今日先跟著你去蒙學學堂溫習一下。她們以前也讀過蒙學的,只是近來出了變故,才沒有繼續去蒙學。”
“要不我跟朱裡典說一聲,讓兩位幼妹先讀蒙學?”吳詠試探性問道。
郭氏還是搖頭,“裡中的規矩不可破,你如今幫助復望裡的鄉親甚多,或許他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何葉跟何草讀蒙學,但阿母不希望你這樣做。以後你一定要記住,做事要循規守矩,方能讓人信服,才成就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