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然看不起人,咱們就不教他們。”
“對,就不教他們,讓他們後悔死,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人們義憤填膺起來,任老三知道火候到了,就嘆氣道:“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後來想到吳詠賢侄既然無私教我和老四殺豬,我也不能太過自私自利。
何況這天下的豬何其多,只我和老四也是殺不了多少,到不如將殺豬技術傳下去,讓其他百姓也吃到這豬肉,不至於太過浪費。”
“那真是太便宜他們了,要我說,傳給其他人也不能傳給他們。他們真是太可惡了。”
任老三卻是哈哈大笑道:“我和老四也是討厭他們呢,所以就沒把這處理豬頭和豬蹄的技術都傳給他們,還跟他們說,以後有豬頭和豬蹄都送到復望裡來,他們都答應了。”
眾人聽罷也是哈哈一笑,“對,就應該讓他們吃點虧,漲漲教訓。”
這時吳詠端著一筐豆乾和豆皮過來,看到眾人笑聲一片,不解問任老三道:“叔父說了什麼,鄉親們如此開心。”
任老三見吳詠過來,有些心虛地說道:“也沒說什麼,就是太守府的那些屠夫看不起咱們,被我擺了一道。”
他剛才說的話,其實有些虛假,當時若不是吳詠在,他們就被趕出太守府了,任憑你技術再厲害,比不過人家的背景,也是白搭。
吳詠聽後,豎起大拇指,笑道:“叔父乃真性情也!那些人確實可惡。”
說著,就讓任老三幫忙開啟鍋蓋,將豆乾和豆皮倒了進去。
之後對眾人說道:“今日小子去太守府,就是為了在宴席中做這豆食。回來的時候,太守府的廚娘為了感謝小子教她們做豆食和麵食,就送了小子一些。剛才祖母說這豆食有點多了,就吩咐小子拿出一些分與鄉親一起食用。”
“豆食是菽豆嗎,剛才看吳詠手中端的那些東西,從來沒見過啊!”
“應該是吧,都有一個豆字,估計就是菽豆做的,只是咱們不會做而已。等會問問吳詠,咱們能不能學?”
眾人聽完吳詠的話,都紛紛議論起來,在他們看來豆食應該和麵食一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吃食。
這時任老三插話道:“你們可別小看這豆食,某聽太守府的下人講,宛城的權貴士紳們願意用一萬石糧食換這豆食的做法。據說這豆食經常食用,可以延年益壽呢。”
這時的糧食畝產一般是三石左右,大多百姓雖有一頃田,但一年所剩之糧,去掉賦稅及日常一家的消耗,不過三五十石,所以一旦發生災荒,這些百姓就只能變成流民逃往各地。
一萬石糧,對復望裡的鄉親來說,猶如一個天文數字。
“啊,那我們可以學做這豆食嗎?”
眾人聽完任老三的話,第一反應就是吳詠能不能教他們做豆食。
吳詠搖搖頭,“太守大人與小子有約定,不可隨意教人做豆食。非權貴士紳,普通百姓就是能出一萬石糧食也不能教。”
眾人面露失望之色,吳詠不禁笑道:“大家先別失望,太守大人為了獎勵我救助流民和獻出豆食之功,特意准許復望裡的鄉親可以做豆食,但不得外傳。”
見眾人面帶喜色,吳詠繼續說道:“剛剛朱裡典與小子商議之後,覺得過幾天又是祠太社之日,就在那天祭祀祖先時,由小子教大家做豆食,不知大家以為如何?”
“就定在那天吧,我們都沒有意見,到時大家都要立下誓言,不可將豆食之法外傳,違者祖宗棄之!吳家賢侄已經為大家做了很多,咱們不能讓他難做。”
眾人紛紛支援,揚言誰敢違背誓言,立刻逐出復望裡。
隨行而來的何蓮看著吳詠一席話,引來諸多鄉親的支援,越發難掩心目中喜愛之意,悄聲向身邊的成昭說道:“詠弟懂的可真多,你們以前是怎麼相處的,他一直都是這麼厲害嗎?”
成昭抿嘴輕笑一下,然後嘆氣道:“以前的他可不是這樣的,總是躲在我身後,或許是長大的緣故吧,不過我還是懷念以前的他!”
何蓮看她一眼,默然不語。對於成昭來說,以前日子過得雖然清苦,但只有他們倆和祖母相依為命,生活卻是十分開心。
如今吳詠逐漸展露出鋒芒,又有母親帶著她們姐妹三人來搶吳詠的疼愛,換做一般人,早就開始吵鬧了,而成昭卻還只是默默守著吳詠,不爭不搶。
好似這天地間除了吳詠外,再沒有她關注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