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極遠 (第1/4頁)

比離散風層更下的便是懸圃所在的平流風層,理論上,恐怕就是這太極世界的陸地所能抵達的最高點。在年輕人的想象中,應該也就只有瓊丘的陸地能夠抵達這地上數萬米甚至十數萬米開外的超高空。

倘若不是懸圃陸地能夠自然飛昇,縱然是最有力的鳥兒也絕對無法企及這一幽遠的青冥。

平流風層的溫度較之地面呈現上熱下冷的特點,風向穩定,是空航的好地方。

數天後,旅行者們的船與水就漂浮在平流風層往外,太陽在那時已經升到了極高點,即將跨過頂端,在人們的視角中往下墜落。

少年人猜測那是太極的日月偏向於世界一側,與地表每個切面所指向的中心並不重合的緣故。

這個世界不是一個完美的球體,他猜測是個複雜的類旋轉橢圓體的形狀。太陽並不在這個橢圓的中心,地表也絕非始終靜止不動。

稍早一點的時候,旅行者們回到了死或生號附近。當時,千仞省在陸地飛昇的變故後變為一片荒地,石中人們離去的同時,好像有人特意安排沒有回收死或生號,旅行者也樂得簡單。

載弍收集物資的同時稍微維修死或生號的表面,顧川則花費了不小的功夫找回了夢生。

夢生此前被龍戰艦撞為了無數水的碎片,相當於人脫了好幾層皮,又卸去了手腳,只留下一小團承載記憶的必要體積的異質液體,但只要有這一些異質液體,就可以再度換水重生。

顧川不知道他找回的夢生還是不是原來的夢生……也許已經變得不一樣了。但在幽冥時奠定的聯絡依舊在。

等到夢生稍大一點,重新載起船。他們便決定徹底地離開了。

當時,顧川決意再不沾地面的任何一寸,堅決要從平流分層飛躍環繞世界的最後一段距離。載弍沒有反對,他們就先依靠瓊丘的特異升入平流風層,隨後就在平流風層中往顧川記憶中的日照河畔行進。

上午時分的瓊丘沒有多少雲霧。但等太陽跨入高處後,正午時分的平流風層卻有若有若無的水氣在這穹蒼與塵埃凝結,使整個平流分層在日光下飄著茫茫多的雨點,像極了一片水霧,又好比稀薄散開了的雲。

從平流風層俯瞰,地面只剩下一些山海的簡易的輪廓,看不清具體的細節,但也沒有縮成反光的線段或小點。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尋水所說的日峽應該就在我們的底下了。”

少年人望著底下起伏巍峨的群山,想道。

那群目的更積極的探索客所要前往的世界一定會比他所要走的路線更加寬闊。而他並不準備在日峽停留,物資是足夠的,浩蕩的天風也足以將夢生水母送往日照大河的方向。

這樣,死或生號便度過了有史以來最平靜的日子。

快樂的、吵鬧的生活已經結束了。

船裡只剩下獅子與少年人。

他們的日常生活變得寡淡無味。原本發明的桌面遊戲,已經成為箱子裡的垃圾。而曾經有色有味的大家一起的清潔打掃,也只剩下載弍一個齒輪人在做。寂靜的水與船,像是埋在天空中流浪的墳墓。

顧川幾乎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等到迴歸落日城的日子。環球以後再度見到的落日城的樣子是現在他所最關心的內容。現在的他並不害怕落日城的軍隊。心靈語對人系具有壓倒性的威力。

幽冥的奇異生物·夢生與齒輪人的結晶·死或生號也都是他有力的依仗。

只是想到落日城,他就想到冕下,也就想到初雲。

他連忙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再想初雲的事情,轉而思索起自己曾經兒時的玩伴,還有母親,還有鄰居家的大人。死或生號的室內發著冰冷的鋼鐵的味道。他卻陷入了一種恍惚中,好像自己聞到了金穗的香。

他想起了村子邊上清冽的大水,也想起了木屋邊上綠意滿牆的爬山藤,想起了玻璃窗,也想起了第一次遇到城裡來的商隊的下午,還有自己所製造的世界上最早的冰。

隨之,他就想到一個可怖的問題:

“他們還在不在呢?”

他低下頭,在關上門的屋子裡,獨對開闊的窗戶與窗外炎炎的烈日、烈日下明亮的天地,陷入了凝思。

載弍在門外,傾聽門內的聲音。他這段時間要麼在修繕自己的身體,要麼就是在做探索發現的記錄。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年輕人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了。

這讓他感到擔憂。

他正要敲門,門自己開了。

屋子裡很亂。

“有什麼事情嗎?”

少年站在門邊上說,虹彩的鱗片已從他的左手蔓延到脖子的部位。載弍瞥了一眼他的手心。他藏有絀流的手心呈出一種纖維化的、猶如燒傷般的症狀。這種身體情況其實不該在天空孤立地旅行,應該是要找人一起探索治療的。

可惜的是瓊丘的戰亂驅逐了他們,而少年人一心在落日城,也不想落到日峽再做嘗試。

載弍心裡難過地想,但表面上只說:

“我想把你的發現總結下來,交予後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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