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明亮了過去的戰場,反照的暗紅色晃得人眼花繚亂。紫色的世界與紅色的世界都是安靜的。
旅客走在長長的骨頭架起的小道上,看到懸崖。他用抓鉤抓住頂上的一塊岩石,向上蹬腳,飛躍數米,抵達了一片新的空中陸地。
那支小隊,他已經徹底跟丟了。不過蛇要求的計劃本來也不需一直跟著小隊。
他歇息幾口氣,就繼續往前走,前面還有一座空島,需要飛躍。
軍人說原來這裡的空中道路因為內戰的關係損毀了。而布紫的叛亂讓國民議會擱置了維護道路的企圖。臨走前,他還說:
“火路這帶沒有多少人,人都跑城鎮裡去了,我們給你簽發了一個證明紙你要收好,到了最近的城鎮可能會檢查。不過這裡的城鎮也不是懸圃,和懸圃是比不了的,哦,哦,對了,別擔心地上那些大鳥,那些是食腐動物,是國家豢養的,不必擔心它們會襲擊你!還有,我的名字叫新分。”
隨後,他就擺擺手,帶著歡快和旅人告訴他的關於其他世界的有趣的知識,往他回的地方走了。
語言的匱乏招致交流的困難。
分開後,好一會兒,顧川才突然想到原來瓊丘這地方是有路的。新分口中的道路也絕不是用鉤爪構成的簡單的土路的意思。
儘管地上一片血色,不過風裡沒有絲毫血的味道,甚至溫度比起之前布紫邊緣還要降低,因此清新。
這片地方岩石被染成紅色後,吸收了更多的熱。這種現象可能也是這個更替了的國家沒有完全清理的原因。
儘管紫草已經變少了,但天空反而泛起一種好看的近紅的紫色,輝映了高處無人的島嶼。
他披著紫紅色的霞光,一個人行在乾枯的血路上,消失在天地的另一頭。
瓊丘有城鎮。
這些城鎮分佈在大型陸地的內部,地形都屬於複雜聯通了的洞穴。因為重力的奇怪變化,城鎮的結構就與地面不同。它的幹路是環形的,這種環形類似於繞地球一圈的會走出的迴廊,它的中心點一般就是陸塊的質心。
人走在環形迴廊,就像走在地球表面,哪怕從北極走到南極,明明已經是繞了地球一圈,從天外的視角來看已經互為倒立的,但仍然是筆直地站立在地面上。
被稱為火路的這個地區,文明的跡象已經非常明顯。陸地上,有不知道為什麼而造的高大的風車。
這些風車大多是塔式的,塔內有可容人住的房屋,守衛火路這帶計程車兵毫無警覺性,在風車上掛了幾張告示,就躲在屋子裡一起打玻璃珠子游戲。
最初發現旅人的是旅店的老闆。
他開啟石板門,準備爬到地表,處理垃圾和汙水,結果就看到了正在嘗試閱讀碑文的旅人。
旅人只認識一百來個字,因此怎麼也看不懂,但他知道碑文明示了怎麼進入這一城鎮,也告知了前方的路該怎麼走。
老闆把汙水往地上一潑,驚動了旅人。
汙水沿著崎嶇的岩石流去,老闆看看旅人那身不同尋常、瓊丘沒有過的打扮,就知了地問道:
“探索客,你是從哪裡來的?”
顧川指了指雲牆,用蹩腳的瓊丘語說:
“我說不清,我是雲那邊來的,想去瓊丘。”
老闆有些驚訝:
“會說我們的話,就了不起啦。”
他本來估摸著要去詢問一下本地政府的官員,這裡有一條能讀心的小龍,但這下不用了。他掃了掃地面,翻開地磚,開門,說:
“要進來坐坐嗎?”
顧川進去了。
老闆倒了一杯水。
顧川說:
“我沒有錢。”
“不礙事,水是免費的,紫草也是免費的,到處都在長。不過住宿是收費的。”老闆熟稔地說道,“不過你可以講講你經歷過的奇聞異事,為我打發一點無聊的時間。”
“這倒是件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