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陰晦 (第1/3頁)

顧川記得在地球上,遠航的航海家通常也是優秀的天文發現家。

譬如大小麥哲倫星雲,就是最早在阿拉伯人的遠航中得到記載,而後來則由環球旅行家的麥哲倫作了精確的描述,並確定這兩個看似貼在一起的東西其實是兩個星雲,而不是一個。

航海與天文的聯絡,說來也直截了當。首先,在一望無際的水面上,能夠用於定位的標誌物是很少的,航海家們只能採用星象觀察的手段。其次,海上所能見到的星空與其他經緯上的地面自不相同。最後的緣故則在於海面船上的生活閒極無聊,能做的事情是很少的。

對於我們的旅人來說,他們有永遠指向一個方向的針,自不會迷路。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叫做閒極無聊。

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

船廠的地下進水口與幽冥的邊緣直接相連,其間是齒輪人在過去數年內挖出的引水渠道。幽冥的液體早已將其注滿,而無邊的水則壯麗地騰在其上,大片大片化作朦朧的煙霧,並不停變幻出諸多光怪陸離的形狀。

物質與物質的離散,連續不斷地堆疊在幽冥的上方,壯麗地垂過天地,猶如高塔,便是顧川所觀察到的三種雲類中最大的塔狀雲。

齒輪人的基地正在這麼一片塔狀雲的底下。而塔狀雲內的閃光,偶爾會震爍全部的大氣,令其發出明亮的異彩。飄蕩的漩渦,席捲的狂風使得眼前看不清晰地一切都形成無定型物質的浪潮,彷彿自己身處的不是水間,也不是雲間,而是幽靈鬼魅之地。

“但這不必多擔憂,至少出港是輕而易舉的。”

面對風雨,載弍絕對自信。

死或生號所承載的並非只是兩個異鄉人的願望,它還有齒輪人歷代夙願的打造與信念。

進水口處的奔流完全不能阻礙死或生號的前進,只在轟然與連續的碰撞間,化為震懾的波濤與雲霧,還有無數破碎的水珠。水珠在失去彼此聯結的瞬間,就迅速蒸發,形成浩浩蕩蕩的雲霧,注入天上,連著水中掙扎的死或生號好像也要就地騰起,撞入天上人間。

船底的水車與水帆,發出了一片燃燒般的噼裡啪啦的聲音,在液體中掙扎浮沉,向著氣體更多的地方推水而去。

人們在船中,一任風雨。

青年人格外沉著,站在玻璃牆所反射出的外界光景之前,巍峨不動。他看到大片大片的雲霧凝結為實際的水珠,粘在船體外表,使得特異的玻璃金屬的光反射連續失效。於是世界頓然一片灰濛。

世界是粗獷的,而自然是深不可測的。

死或生號在水中顛簸地向上,令船體搖搖晃晃,連跌帶撞,在諸多雲浪之間上下起伏,左右搖擺。奇異蛋所在的睡箱一個顛簸,就徑直撞在玻璃般的牆面上,被實質為金屬的物質攔截。它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的小眼睛,調侃道:

“你念詩唸完了,但怎麼我們還沒出去啊?”

巍峨不動的青年人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說:

“現在是詩歌的餘聲之奏嘛!”

話音未落之際,所有在船體外表凝結的水滴重又隨著風旋地轉化為霧氣。而船體徹底撞破了這介於氣態與固態的物質的浪潮,爬到杳杳冥冥的幽冥的上方,行入霧中。

而云便頓時沒過來了。四周一片灰暗的茫茫,看不清晰。萬事萬物,悉在這有色的不透明地物質的大塊之中,在分不清楚的兩界的介面之中漂流爬行。

近處虛無,而遠處蒼茫。

旅行者們在船中遠眺,在船的穩定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水車與水帆平穩地運於幽冥之上,齒輪人的技術沒有失誤。

“我們算是出了基地了?”

顧川問。

載弍答:

“是這樣,沒錯。”

窗上有許多模糊的斑點,這是外側液體顆粒的凝結,粘附在船體之上。視野是濛濛的,而巨型望遠鏡則成了重要的觀察方法站點。

“我們現在身處的是六號積塔大雲。”初雲擺了擺自己身前的玻璃書,適時出聲,“書上說,要避免攀升到六號雲的第二層。”

齒輪人對幽冥的觀察已久。他們對雲的研究自然也超過剛剛開始對雲進行分類的青年人。

六號積塔大雲,就是齒輪人基地和幽冥方向正隔著的超大雲體。

根據齒輪人的觀測,六號積塔雲體的高度是五千六百米,分為四個主層和夾在主層間的三個漸變層。每個主層的高度大約在一千米上下。

由於水車與水帆的對液體拒絕地特性,可能會在分不清楚液態與氣態的幽冥表面發生異常的攀升。

“這攀升最高可達千米以上。”載弍平靜地補充道,“因為可以觀察的幽冥的浪汐最高就是千米以上。換而言之,大荒地準線上一千米都是幽冥隨時會液化與氣化的物質性質層面。”

“那按照我們一開始的想***流守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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