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瑣羅將包好的三塊的靈石給了寧浥塵後,拉著她,步履匆忙。寧浥塵拽著他,問道:“那麼多錢財,就這樣白白送人了?”
“那是陀羅迦裡王族專用的金卡,我抹去了上面的資訊,那邊會有動靜的,我們現在得趕緊離開。”迦瑣羅警惕地環顧周邊,生怕冷不丁地跳出一個阿修羅,找上他的麻煩。
從鬼市出去後,便再看不到槐樹下的白麵賣票人。飄搖的薄霧間,只看到孤零零的一棵老槐樹,再沒有半點鬼市的蛛絲馬跡。
寧浥塵感嘆道:“真不知鬼市的幕後老闆,是怎樣的一個人。”
天道,清風殿。
溪雲第三次踏入主殿,向正在細細讀著書卷的元迦請示道:“尊上,天女在外面等候了半個時辰了。”
“不是讓她回蓬萊麼?”元迦合上書卷,道:“溪雲,今日交給你的差事,為何遲遲完不成?”
溪雲苦著臉道:“尊上,她是天帝親封的天女,又說是來給尊上您送您遺失之物的,態度又堅決,溪雲實在不好拒絕啊。”
自水晶手釧離開寧浥塵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知道,是白君見自作主張地向她討回。因此白君見求見了兩回,他都讓溪雲拒絕了。而這位天女,比他想象中還要執著。屢屢遭拒,還不惱怒而回。
元迦道:“罷了,本座也不為難你。讓她進來。”
白君見讓侍女在外等候,獨自進殿。元迦看她來了,便吩咐溪雲退下。
白君見行了萬福禮,並不埋怨元迦前兩次的推託,也不因他最終願意相見而歡悅。她平平淡淡地說道:“仙尊,君見有一物,想要親自交到您手上。”
元迦依舊盤膝坐在鋪著書卷的案几後面,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猶如風雪撲面:“不必了,你既然千里迢迢去尋來,想必十分喜歡,那便自己留著吧。”
白君見雙掌攤開,一隻精緻的木匣出現。她將之放於元迦的案几上,同時也在他對面的蒲團上坐下。
“這物,還是仙尊收著最為妥帖。天帝從未這樣對過仙尊,如今如何震怒,想必您心中一定是清楚的。請仙尊原諒君見的魯莽,君見只是不想天帝再因那位而遷怒與您。”
元迦拿起匣中的手釧,那上面已沒有寧浥塵的氣息與溫度。他語調平緩聽不出喜怒:“本座明白了,也有幾句話要說給天女聽。魔道那位,是本座要渡的人,不勞天女再插手。天帝因本座辦事不合他心意而責罰本座,與那位沒有關係。再者,天女還不是清風殿的人,凡事,還是先劃清界限為好。”
白君見微微一笑:“君見明白了,一定不會再讓仙尊失望。仙尊如今在這清風殿靜修,君見就不叨擾了。”
白君見暫且識趣退下,元迦對她,依然是從前那般冷冷淡淡的。不過,她明白他從來都是這樣的性子。正因為他對誰的都是淡淡的,忽然對寧浥塵上了心,就顯得尤其突兀,反常。但她等得起,且觀後事。
阿修羅道,寧浥塵正和迦瑣羅向著黑森林出發。
路途遙遠,日夜兼程,迦瑣羅也受不住,兩人暫且找了一間酒樓安頓下來。
迦瑣羅與寧浥塵在一個房中,他在臥房外扯了張榻便睡了過去。寧浥塵輕輕推開門,看著他熟睡的容顏,喃喃道:“你是第一個,將我當成真朋友的。”
她依然在他身上施了術,待他醒轉之際,她就能感知到。
除了滅和死去的宿邪,魔道還有六位少師,每一個都不好對付。少一個,她便少一分危機。如今滅主動找上門來,她便不能再鬆懈忽視了。
符咒燃盡,她再次融入了風華逝中。
這一次,她透過蕭知星的眼,看到的再也不是與滅溫馨的過往。
最終,是蕭知星被選為了聖女,驚了玄月宗上下。沒有人想到宗主選擇的人是她,包括她自己。
蕭知星被一群老媽子圍著,此後這穿上了聖女的白色衣裝,清雅高貴,如同一朵不可褻玩的水蓮。連同她的臉,也被蒙上了一層白紗,不可輕易被人看了去。
她怎麼看鏡中的自己,都覺得陌生。
老媽子一臉喜色,道:“聖女今日大喜,是不是高興壞了,都忘記笑了?”
蕭知星指著銅鏡中的自己,問道:“為何當聖女,就要離開師父,師兄弟?為何不能再輕易與宗人們接觸呢?”
老媽子回道:“玄月宗的聖女,是高貴、純潔的象徵,是除了宗主之外,受所有人敬仰愛戴之人,怎可再同往常那般,與下面的人廝混在一起呢?”
蕭知星繼續問道:“宗主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好相處嗎?我平日裡難得見到他,總覺得他太崇高,*寧。聽文淵姐姐說,當了聖女就要居住在離宗主的玄月殿最近的玉女峰上,不能輕易下來了。”
老媽子面色一變,笑意消失,嚴肅道:“聖女,你可不能再輕易提那個女人的名字了。作為前任聖女,她犯了宗規,惹得宗主大怒親自賜死了她。你可不能將她說過的話放在心上,免得教壞了你。尤其是在宗主面前,更不準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