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他還真大方。
為什麼,他明明很容易就可以抓住她,把靈桃木奪回去的。明明做了,為什麼不告訴她。元迦,到底在想些什麼?
暮成雪見寧浥塵若有所思的走神模樣,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太高興了?不至於,大家都是朋友,一點小忙而已。”
寧浥塵聞言,醒過神來,在心中朝他翻了個白眼。真是拿人手軟。“我只是在想,妖王陛下真是爽快。”
暮成雪扯過了一旁的筆墨宣紙,揮筆寫就了一串龍飛鳳舞的文字。
寧浥塵看到,“蕭知星”三字躍然紙上,隨後暮成雪又寫了幾個字,似是生辰八字。
他將這張紙遞給寧浥塵:“你不是可知逝者過去?瞭解了她,你就知道滅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幅樣子。只是本王有一點提醒你,這個女子有點不同尋常,千萬小心喲。”
一個死人,怎會對她有威脅。
寧浥塵心中有些不以為然,取過紙摺疊起來收好,起身道:“多謝妖王陛下提醒,那麼,我便不多叨擾了。”
暮成雪笑著道:“猛猛,送女王陛下出去。”
那團絨雪白的小狐狸聽令,蹦蹦躂躂地進來,向暮成雪深深鞠了個躬。血紅色的轎子再次出現,猛猛撩開轎簾請寧浥塵上去:“女王大人,下次猛猛再接您回來哦。”
小狐狸巴巴地眨著眼,直擊寧浥塵心底。暮成雪那樣老謀深算的狐狸,怎麼會有如此純真可愛的手下。
暮成雪飲著茶,道:“要是喜歡猛猛,便來我妖道。本王可以讓他一直保持著原形,做你的寵物。”
猛猛也露出期待的表情。
寧浥塵坐入轎內,摸了摸猛猛的頭,道:“多謝陛下美意,只是不能不辜負了。有緣再會。”說罷,她便放下了轎簾。
從妖道出來後,寧浥塵回到了把迦瑣羅藏起來的那個山洞。他還未醒,但呼吸勻暢,經脈平和,待休息足夠便可醒轉過來。寧浥塵在他身上下了道咒語,只要他一醒,她便能感知。
寧浥塵找了個洞穴附近隱蔽之處,祭出了風華逝。蕭知星的名字及八字,都已書寫在她指間所夾的血色符咒上。
蕭知星,原是滅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師妹。他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先後被玄月宗一位堂主所拾,收為門下弟子。滅年長蕭知星兩歲,是她的師兄。收養他們的堂主,名叫封歸恨。
玄月宗是個江湖大派,上至宗主,下至弟子,共三百二十餘號人。
時間飛逝,彷彿春日裡生機正盛,滅與蕭知星,很快就長成了灼灼桃花般的少男少女。
在玄月宗,堂主共十二位,卻也不過排在第四階,雖有一定的身份,但也並不十分尊貴。封歸恨為人剛直,不屑於對位高者諂媚逢迎,也不願與奉承者沆瀣一氣。十多年來,他始終只是個堂主。門下,原有三位香主,十八位護法,還有若干弟子。到如今,卻凋零地只剩下兩位護法,九位弟子了。
看著人丁越來越稀少,對封歸恨視為父親般的滅與蕭知星,心中格外難受。而他本人,每日依舊淡看風雲,不喜不怒。
他的門下,雖然人丁稀少,其他十一位堂主手下的人卻不敢輕易來惹。究其原因,封歸恨雖然地位不高,功夫卻不低。這也是十多年來,他為何還能保住堂主之位的原因。他雖什麼都不計較,但一向與其他人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來犯了他,他必然不會手下留情。
封歸恨最愛的兩個弟子,便是滅與蕭知星。
蕭知星隨著年歲的增長,出落得愈發楚楚動人。恰逢玄月宗中,聖女觸犯宗規,宗主下令處死,由三位門主執行。聖女之位,便一直空懸著。當選聖女,必然要挑十四歲的少女,且她需在月圓之夜的子時出生。宗中所有符合參選聖女條件的女子,都要去選。三門六閣,以及其餘十一位堂主,無一不想門下出人,將聖女這個僅在宗主一人之下的高貴之位收入囊中。
這日,滅正在後山練劍。
蕭知星跑去找他,他一面修行,一面與她搭話:“怎麼今天不用去學那些禮儀嗎?”
蕭知星微微撅著嘴,有些不太高興地說:“這聖女實在難當,可偏偏我是八月十五子時出生的,不得不去選。整個宗門,共有六名當選女子,我還真怕一不留神被選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