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笑著那,援朝舅舅來了。從車把上拿下個提籃,遞給姥姥:“姑,這是豬肉,您做飯吧,今天大集,勝男沒空回來幫忙,讓我給您送來的。”
“你們咋知道今天套被子?家裡人多,還用你倆來回跑。”姥姥接過肉,問他。
“俺大哥給捎的信,勝男給俺婉瑩姐買了個縫紉機,我正好給送來。”三舅的腳踏車後架上馱著個紙箱子,原來是縫紉機,還是上海蜜蜂牌的。
姥姥高興的說:“俺早就想買了,就是沒票,俺侄媳婦費心了。”
三舅把縫紉機卸下來,和二舅媽倆人商量著,一會就裝上了。大舅媽試著用了一會,對二舅媽說:“還是上海的東西好,這蜜蜂牌的就是比你那個工農牌的好用,你來試試。”
舅姥姥說她:“是新強似舊,老二家的縫紉機用了好幾年了,當然沒這新的好用了。”
舅姥姥的話提醒了大舅媽,她就是個直性子。“朝霞,你別往心裡去,俺沒別的意思。”原來,二舅媽的縫紉機是孃家陪送的。
二舅媽也開朗,笑著說:“俺過年就隨軍了,那縫紉機不帶了,以後就歸你了,好孬都是你的。”
大舅媽對她說:“那俺可得謝謝你,我給你錢,讓二弟弄張票,你再買個新的,跟著孩子還真離不了它。”
二舅媽說她:“嫂子,俺咋能要您的錢,以後家裡就剩大哥和您了,二老都得你們照顧,留下縫紉機也方便您給老人做衣服。”
大舅媽爽朗的說:“你們就放心吧,俺和你大哥保證把二老照顧好了。其實咱爹孃身體硬朗著那,以後有二老幫著,還是俺們最沾光。”大舅媽一臉佔便宜的神情,滿足的了不得。
舅姥姥看她這樣,笑著說:“你現在沾光,以後俺倆老的不能動了,也是你倆伺候,到時候可不能喊吃虧。”
大舅媽一聽就急了,“娘,您信不過俺,還信不過您愛國嗎,他可不是那樣的人。”
舅姥姥笑話她,“俺兒子不是那樣的人,那你是了,這都三十的人了,還沒個大人的心眼。”
大舅媽接的倒快:“娘,在您老跟前,俺啥時候都是孩子。”
二奶奶對舅姥姥說:“你的命可真好,幾個兒媳婦都跟你親,比閨女都好,閨女大了嫁出去,一年才來回來幾趟啊,兒媳婦可是會會的在眼前。”
舅姥姥滿足的說:“是啊,俺老兩口最滿足的就是這幾個兒媳婦了,人都說家和萬事興,俺們家這幾年旺興,多虧她妯娌們和睦。”
二舅媽說:“還是您二老領的好,愛軍不在家,您和俺爹就沒讓俺做過難,仨孩子都是您給看大的,攤上您二老是俺們的福氣。”
幾人說笑著,十一點不到,六床被子就套好了,攤子也收拾起來。姥姥把肉炒了,燉了一鍋冬瓜。
看二奶奶要走,姥姥留她娘倆吃飯:“二奶奶,援朝買的肉多,您別做飯了,咱一塊吃。”
二奶奶走了更快了,“那能吃你們的飯,你還不是經常給俺幫忙。你們這一大家子,就夠你忙和的了。”
姥姥用個盆子盛了一盆菜,端著給二奶奶送了過去。“您忙活了一上午,趕緊的歇歇,讓桂香蒸饃,就別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