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廟前,先前那趾高氣昂的白犬,此刻全然沒了之前的姿態,一張狗臉上滿是諂媚,短短的尾巴拼命地搖著。
一雙眼睛更被諂媚之色充滿。
堂堂哮天神犬,吞日神君,眼下和凡塵中的一條土狗,好似沒有任何的區別。
而蘇途則是半蹲在地上,伸出一隻手不斷地揉著它的肚子。
“現在可以說了吧,什麼是滅劫之人?”
蘇途開口說著,原本諂媚的哮天犬表情出現了一絲人性化的肅然。
它的聲音變得冷冽至極,一雙眸子更是死死地盯著蘇途。
“說什麼呢!”
聞聽此言,蘇途的眼神也是掃了過來,二者四目相對,一時之間,彷彿整個虛空都凝固了一般。
緊接著,哮天犬的表情陡然一變,像是有點委屈。
“玄初老爺您問的問題,我怎麼可能不回答,我之前不是跟您逗悶子呢麼,您看您怎麼就當真了呢~”
“但這種事情,不是您們幾位決定的麼,您這是.忘了?”
哮天犬試探性的開口詢問著。
蘇途的緩緩地停下了手,聲音變得十分淡漠。
“你在問我問題?”
“沒有,沒有!”哮天犬連忙開口說著。
“玄初老爺,您作為太上次徒,所做所行,必有深意,小犬我多嘴了,多嘴了!”
哮天說這話的時候,身體有幾分戰慄。
一雙眸子之中,更是帶著幾分如同實質的恐懼。
蘇途將這一切收進眼中,哮天的那一絲恐懼瞞不過他,他可以確定,那恐懼是因為‘玄初’兩字而來。
哮天犬雖然在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吞日神君。
但在真正的仙神眼中,它不過就是二郎神所養的哮天犬,而在那些更加古老而神聖的大羅們眼中,它不過是一隻螻蟻,一念便可覆滅其生。
對於這等高高在上的存在,它的敬畏和惶恐,是深刻在靈魂之中的。
這是一種蜉蝣見蒼天的敬畏。
然而,它眼中對於‘玄初’的恐懼,並非是來自敬畏,而是一種單純到極致的恐懼。
是發自內心的戰慄和絕望。
甚至於,即便此刻的蘇途對於哮天犬而言,弱小不已,可只是玄初這兩字壓下,就讓這吞日神君,甘願當狗.
“‘我’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這哮天犬,有著如此深邃的恐懼。”
看著哮天犬的模樣,蘇途在心底不由得這般想著。
根據之前哮天犬的那句話,他知道了,‘玄初’貌似參與了關於這現世的種種謀算。
但蘇途只有自己成為‘玄初’的那段記憶,餘下的種種,他全然不知,甚至於自己的完整地尊號,都是從‘玄初殿’那塊祭碑之上得知的。
之前,蘇途就對這種種十分好奇,本以為,自己想要得知真相,需要一點點的從本源中知曉一切,不過眼下,有哮天犬在,看來自己可以走一些捷徑了。
蘇途這般想著,看向白犬的眼神,變得有幾分深意。
而感受到蘇途眼神的變化,本就顫抖恐懼的哮天犬,兩條腿頓時夾緊,尾巴更是緊緊勾起。
恐懼如潮水一般蔓延在了它的身上。
這幅樣子,和蘇途之前見過的那些快要嚇尿的普通狗子,幾乎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