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寒沒有辦法去原諒慕北城的所作所為，如果原諒了這個男人，那她和媽媽那些痛苦不堪的日子，媽媽死前的不甘，她為了報仇付出的一切，又算什麼？
可是，她看到這樣的慕北城，那些到了喉嚨的話又哽在嘴邊，她沒有辦法，在慕北城這個樣子的時候再用這種語言去刺激他。
明明報仇的大好時機就在眼前，她完全可以用言語將慕北城擊潰，可是，她，卻做不到！她做不到！
媽媽，我是不是個很沒用的人？
慕清寒閉著眼睛，眼角有一絲溼潤，內心被空蕩和茫然佔據。她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前無程序，後無退路。
往前，她可以擊潰慕北城，為媽媽報仇，讓慕北城永遠活在悔恨中。可是報了仇之後，卻什麼也沒有！
她什麼都不會得到！
不會開心，不會解氣，只有無盡的空落落！
往後？她早就沒了退路！來時的路，她踩著無數的犧牲，為了復仇，她付出了一切！她的身後，早就一無所有！
慕清寒想，自己當初要是聽了母親的話，不報仇，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樣的問題了，是不是，她就可以，和慕北城此生不見。
“清清，到了，下車吧。”
慕清寒茫然地抬眼，看著已經為她開啟車門，語氣溫和的慕北城，陽光打在這個男人身上，柔化了他所有的威嚴。
那一瞬間，慕清寒眼眶一酸，真想哭著撲上去，撲進這個男人懷裡喊上一聲爸爸，就像小時候一樣。
可這一瞬間過後，理智又讓慕清寒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就算表現得再像也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爸爸了。
這個男人，是個拋妻棄女的人渣，是害死媽媽的罪魁禍首！
慕清寒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鑽出車門，抬眼看了看四周，是一處非常精美的歐式庭院。
這塊地方，慕清寒此前從未來過這裡，但這裡的景色她卻非常熟悉，那是無數次在新聞，在電視上看到過的，總統府！
扭頭看向慕北城，慕清寒想不通他到底在耍什麼花招。堂堂總統大人，需要對她一個弱小的孤女耍什麼花招呢？
“走吧，我們進家裡。”
慕北城說這話的時候，看向慕清寒的眼神有些小期許，堂堂一國總統做出這種眼神，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可憐。
慕清寒撇了下嘴，沒有動，只是對著慕北城勾出一個微笑，禮貌，且疏離。
“總統大人帶我來這裡，不會叨擾嗎？”
“回自己家，有什麼叨擾不叨擾的！”
慕北城顯得很不高興，這份不高興裡頭，不知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假。
“總統大人若是一定要這樣說的話，那我還是回去了。這可是總統府，一國領袖之所在，怎麼可以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以稱作家的地方？”
“你是隨隨便便的人嗎！你是我的女兒！是這個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到了自己家門口都不進去，像什麼話！”
慕北城這話就像是在批評慕清寒，但是慕清寒最不吃的就是這一套，看了慕北城一眼，轉身就走。
那架勢，是寧願硬生生走回厲家也不願和慕北城服軟。
“你要是不願意回來住，也可以，但是現在你長大了，我們父女兩個，也確實該好好談談。”
慕清寒的腳步停住，轉身看向慕北城，她知道，這是交易，也是慕北城最後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