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啪啪的掌聲打破了堂上詭異沉悶的氛圍,高盡忠笑容裡透著譏誚,看向李文賢:“早聽說你們外朝官員最是會官官相護,互相包庇。咱家本來還不信,可現在卻不得不信了。”
李文賢頓時反對:“高公公還請慎言!”
“咱家說錯了麼?不然如何解釋小山子提出的這些疑問,你若不是在有意包庇鄭凌,為何會將這些疑問拋之不顧?更關鍵的是,既然還有人犯,為何只審我宮裡的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巨大的壓力讓李文賢額頭隱隱見汗,但他反應也夠快:“那是因為鄭萬海他受傷不輕,需要醫治還不好過堂。”
“那我也有傷,為何李大人不先讓人為我治傷,卻急著提審呢?還不是因為我是宮裡的,不是你們外朝官員,所以你就認定我有罪,急著把罪名扣到我頭上。我不認,你就要動刑,屈打成招!”
葉小山當即出聲斥問,現在有靠山在,他自然更無忌憚,戰力也就更強了。
“你……”李文賢惱羞成怒,可一時又拿不出說辭來反駁,還沒法拍驚堂木逞官威相壓,頓時氣得連喘粗氣。
“我有一句說錯麼?還有,我是因為信得過關捕頭的為人才跟他來神都府受審的,可結果現在堂審他卻連面都不露,你敢說這不是你安排的?
鄭萬海有傷所以不能出現,那關捕頭總沒受傷吧,他怎麼也不曾出現?”
高盡忠讚許地看一眼葉小山,又跟著道:“看來咱家說的果然不錯,今日的堂審就是你李文賢想要以權謀私,誣陷無辜。既如此,咱家身為內務府總管,就必須出面把案子拿過來了。
小興子,這就帶人把小山子,還有那鄭萬海全部帶回去,現在開始,本案由我們內務府負責!”
旁邊一名下屬太監忙答應著便要執行,上頭的李文賢是真急了:“且慢!”他人都跟著站了起來,盯著高盡忠道,“高公公,本朝就沒有這樣的先例,你內務府能從我神都府中隨意提人!
何況,你們內務府只管著宮裡的事,什麼時候宮外的案子你們也能插手了?”
“誰說這案子和宮裡沒有關係?”葉小山立刻反對,這要是把審案權搶到宮裡,那就是自己的主場,勝算自然更大。
“本案的一切根源都起自如妃娘娘被逆黨行刺,我倒要問李大人一句,娘娘她可算是宮裡的人麼?既然重點在此,內務府當然有權主審!”
李文賢頓時無言以對,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小太監如此能言善辯,又有高盡忠以勢壓人,頓時讓他失了分寸。
“既然李府君已預設,那就這麼說定了。人,咱家帶走,到時自會把審問結果報於你們神都府知曉!”高盡忠趁熱打鐵,當即拍板。
就在事情就要被他們強行定下時,外間突然響起一個拖長了腔調的聲音:“有旨意——”
這讓堂上眾人都是一驚,沒想到這案子還能驚動到當今皇上,特意下達了旨意?
在他們紛紛起身出迎,來到院中,就看到一個藍袍太監正站在前方,滿臉肅然,手裡空空,倒是沒有捧什麼聖旨。
“臣等(奴才)拜見皇上萬歲,萬萬歲……”即便如此,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全都跪拜叩見,靜等旨意。
“皇上口諭,鄭凌被殺一案茲事體大,不可不慎查,今與政事堂及尚書等臣子商定,著神都令把本案相關人等都交與刑部,由刑部大理寺及內務府共同審理。欽此!”
“臣等(奴才)遵旨!”眾人叩首再起來時,臉上表情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