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他,並不是在法庭上,即便他坐在原告席上,她也沒有抬頭看任何人。
第一次見他,在這個房裡,他的面具磕得她唇角出血。
延續了一個多月的冷戰,竟然被鄰居一句話打破,原來只是需要一個笑而已。
只是,冷戰打破,她竟是如此不安,即便人不是她撞到他女朋友,但她心裡總有過不去的坎,他不回來也好,至少兩人心裡自在些。
只是,沒過三天江小煙就開始想念他,倒不是對喜歡的人那一種想念,而是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房裡,他是她能接觸到的整個世界,他不在,忽然生活就變得無聊單調起來。
如今,所有記憶對她來說都是那麼脆弱,無論是曾喜歡的人還是曾經被拋棄的記憶,回憶果然只能拿來回憶而已。
江小煙在床上做瑜伽,臥室外窸窸窣窣地有聲音,江小煙有些奇怪,難不成是送食材的?
明明沒有聽到密碼門解鎖的聲音。
“顧秘書?”
沒有人回應她,江小煙起身出門,怔愣在原地。
一名纖瘦男子半個身子已經穿過防盜窗越進屋子裡,江小煙下意識鎖上臥室門,心臟跳到嗓子眼。
她忽然意識到房裡除開一張床就就只有一面大衣櫃,江小煙捂著嘴,心臟跳到嗓子眼,拼了命地在用力推木質衣櫃。
“吱”
衣櫃在地板上磨出聲音,江小煙雙腿撐在牆上,背抵著衣櫃,門手搖晃著,江小煙手腳並用,衣櫃一下移到門邊。
“咚”
“咚”
“咚”
男人在撞門!
江小煙拖著衣櫃整個堵住門,又不放心地翻起一整塊床墊。
床墊比較輕,男人依舊在門外撞門,江小煙甚至聽到門鎖被開啟的聲音。
沒有多想,江小煙立刻推著床抵住櫃子,跑到視窗大呼“救命”。
好像過了很久,男人都沒有推開門。
江小煙的胃抽搐著,用力拍打著鋼化玻璃窗。
過了許久,門外都沒有聲音,江小煙縮在窗臺上,大口呼吸著。
“哐。”
“哐。”
一把菜刀直接從門外劈進江小煙的眼,江小煙顫抖著躲進浴室。
浴室什麼東西都抵不住門,如果,如果門被開啟,她根本無處可逃!
雖這麼想著,江小煙依舊沒有放鬆警惕,用沐浴露瓶敲裂鏡子,取下一塊用毛巾包裹好,握在手裡,緊張到被割破了手也沒有反應。
毛巾逐漸浸開血,溼紅一片!
好像很久過去,再沒有刀劈在上邊的聲音,江小煙坐在浴缸邊上,頭抵在冰涼的黑色瓷磚上,淚也忘了什麼時候停下,好像世界都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