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事發突然,速度太快,一群人皆沒有反應過來,眼看圖拉那一劍就要危及楚齊性命,燕祺立即拔出劍來,一刀刺入圖拉的心臟。
時間好若停止了一般,圖拉整個身子一怔,重重倒在地上。
他看著大殿明晃晃的屋頂,眨了眨眼睛,他很想在看七生最後一眼,但是他不能,此刻不能!
“獨角萬歲!”
那是圖拉說的最後一句話,聲音微弱,但七生聽到了,好似燕祺致命的一刀插入了她的胸口一般刺痛。
不能流淚,不能哭!不能哭!
她紅了眼眶,卻逼自己將所有眼淚生生嚥了下去。
幾個月前的神木節,圖拉因為七生擅作主張將他調離她身邊心情不悅,七生見圖拉生氣了,便抬起頭笑意盈盈的對他道:“獨角萬歲!”
那是圖拉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詞彙,獨角萬歲!
也不知為何,那四個字,像可以變成現實的夢,像某種信仰,像他一生的追求,與七生燦爛的明媚的笑臉,烙印在他的心裡、腦海裡。
他知道,她一定懂!
活下來!七生,好好活著!
為了救獨會!獨角萬歲!
圖拉的屍體被衛兵拖了出去,像沒有生命的破布娃娃,渾身血跡斑斑,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印。
圖拉死了,楚齊的眼睛卻一直盯著玉兒看,她很冷靜,沒有太多表情,卻也因此,越發讓他不安,這哪裡是個六歲的孩子該有的神情。
又或者,作為北摩國的公主,皇太后悉心教養的公主,這才應該是她該有的樣子,相比於懦弱的楚楓,這才是天家風範,如此想著便對玉兒多了幾分欣賞。
“若舅父沒有其他事情,玉兒還要回去給阿姆請安,先行告退了。”七生道,心中焦急萬分,急於脫身。
“玉兒公主急什麼,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怕被人揭穿?”寧青道。
“大膽賤婦,竟敢對本公主放肆,看我不抽你!”七生大喝道,從腰間抽出細緻小巧的皮鞭,狠狠抽向寧青,那皮鞭好似長了眼睛一般的蛇,精確的抽向寧青的臉頰,高速飛轉的鱗片展開,啪的一聲,瞬間皮開肉綻,哀叫連連,倒地不起。
四周的護衛立即拔出利劍指向七生,大殿之上可以佩戴兵器的除了內殿護衛,舉國上下便只有燕祺大將軍。
玉兒公主隨身攜帶兵器上殿已屬大不敬之罪,如今更當著皇上的面使用兵器,當著燕祺將軍的面抽打燕夫人,行為囂張惡劣,忤逆之罪,引得護衛們紛紛拔刀。
七生卻毫無怯色,睥睨了周遭一眼,對著地上哀嚎不止的寧青道:“從剛剛我一入殿你變多次挑撥我與舅父的關係,還指使圖拉那個叛徒指認我,我念在你是燕將軍夫人的面上不與你計較,沒想到你卻得寸進尺。”
“你在東辰即便地位再高,逃不出一個臣字,而我卻是東辰皇太后的親孫女,承的是天家血脈,是受兩國皇恩聖旨與皇長子定有婚約的北摩國公主。你對我不敬,便是對東辰皇室和北摩皇室不敬。我今日若由得你在這裡放肆,便是在丟阿姆的臉。”七生義正言辭的訓斥道。
對玉兒此番行為楚齊雖感意外,但北摩國蠻夷之地,嗜血殺戮也許對他們來說是見怪不怪的事情,又聽聞玉兒以前在北摩的種種狠辣血腥作風,倒也覺得頗為像她傳聞中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