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府屋裡,寧青狠狠的將那木盒摔在地上。
哐噹一聲,木盒碎裂,裡頭的簪子也跟著掉在地上。
柳氏錯愣了好一會兒,這木盒是小姐從宮裡頭拿回來的,想來定是西宮所賜。
若果真如此,小姐此番行為若是被人看到,那可是要誅九族的死罪啊!
前幾日收到宮裡頭的來信,說西宮太后要見小姐,小姐不知高興成什麼樣子。
就連一向節儉的燕老夫人都囑咐她,讓她去做幾件得體的衣服,進宮覲見西宮太后,是莫大的榮光,萬不能失了禮數。
為了這次進宮,小姐沒少花心思,不僅親自為西宮和玉兒公主做了糕點,還花了重金求來了一株百年人參,只為能給西宮留個好印象。
可今日回來卻黑著一張臉,手裡緊緊握著這個木盒子,就連走路都散著股狠戾之氣。
小姐自小就是她奶大的,自是瞭解她的脾氣秉性。
恐怕這是出了大事兒,才惹得她如此不管不顧,剛回到屋裡就將西宮太后賜的禮物摔了。
柳氏慌忙將盒子撿起來,看到那白色絹花簪子,臉色瞬間煞白一片。
這可是隻有在喪禮上婦人小姐們才戴的,莫非……
柳氏腿一軟,手一抖差點兒就將那簪子摔了。
“小……小姐……”柳氏帶著哭腔道。
“啪!”寧青揮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柳氏臉上。
怒吼道:“晦氣東西,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
柳氏身材瘦小,有上了年紀,一時未站穩,倒在地上。
“你,你現在就給我去找黑營軍的頭目,讓他們務必把那賤婢的小崽子給我查清楚了。”寧青歇斯底里的道。
“小姐,那孩子,那孩子已經死了。”柳氏怯怯的道,被剛剛那個耳刮子打的到現在耳朵裡還在嗡嗡直響。
若她沒記錯的話,幾個月前,黑營軍就來信說那孩子死了,不知寧青又為何要再次提及那孩子。
“那孩子沒死,不僅沒死,還變成了玉兒公主!”寧青恨恨的道。
今日下馬車時,她攙扶燕老夫人,這才赫然發現她手腕處竟有一個月牙式的胎記,與燕祺的一模一樣……
燕老夫人的衣食住行,向來都是陪嫁侍女齊嬤嬤打理的。
後來楚齊得勢,她們重回燕府祖宅,燕老夫人的飲食起居也都由下人們負責。
故而寧青雖跟著燕老夫人住了許多年,卻從未留意到她手腕處竟然有這樣的一個胎記。
那胎記與幾個月前,她在玉兒公主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寧青如遭棒喝,周身冷汗直冒,緩了好一陣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胎記並非源自燕氏一族,而是燕老夫人的孃家“徐氏”帶來的。
玉兒公主是西宮的外孫女,是楚寧和北摩先王庫啟拉的孩子,她手上又怎會有與燕祺母系“徐氏”一模一樣的胎記呢?
除非……除非,玉兒公主就是那小賤婢和燕祺的女兒。
所以那胎記,燕老夫人身上有,燕琪身上有……那玉兒公主身上也有!
如此說來,好像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為何每次見到玉兒公主,她便覺得心生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