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拉背對著她,冷著臉。
“藥女本來應該是很漂亮的女孩兒,你若細細瞧過她的話,就會發現她的鼻子、嘴巴都長得很精緻,再過幾年她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她這樣的容貌恐怕沒有哪個男子會真的不介意……”
七生好似話癆一般,嘀嘀咕咕的道,才不會因為圖拉兇了她幾句就放棄呢。
“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救獨會大好男兒多的是,豈會個個都是那以貌取人的膚淺之人。待她到了年紀,我自然會在救獨會里為她尋一個老實本分,可以依靠的男子。”
圖拉道,不過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於是轉頭看向這個個頭比他矮了半截,卻一副小老太太口吻的七生。
低著頭看著她道:“你今年才幾歲,竟然操心起別人的婚事來了,看來這幾日你果真是閒的很啊。”
這個小豆丁,還真的是越來越愛管閒事兒了,竟然開始操心別人的婚事了,一個女孩子家,也不知羞。
七生切了一聲。
她如今也不算小了好麼。
只不過是壓在這身皮囊裡,看起來像個孩子。
可若真算起來,前前後後都加在一起,就連圖拉都是要喚她一聲姐姐的。
只不過,她並不打算將這件事兒告訴圖拉,省得他把她當做妖魔鬼怪。
此路不通,七生便想著再轉換一個思路。
於是又開始道:“你不知道,這些天冬香和映桃天天在我面前誇你呢,說你待她們四人格外的好,說在她們心裡,你不僅僅是救獨會的領導人,更如父如兄,是她們在這世間最信任的人。”
七生細細看著圖拉的反映,見他神色微動,想著他肯定是被這番話打動了。
繼續道:“她們待你如兄長,倘若你也是真心將她們當作自己的至親妹妹的話,便會知道我此刻的心情。自己明明有能力修復藥女的容貌,又怎能忍心讓她一輩子受人冷眼?”
圖拉臉色陰沉,瞪著眼睛看向七生,眸光冷凝。
“我是沒想到你竟然對做血罐子這麼感興趣,我前些天講的那番話看來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那洋洋灑灑的幾頁的所謂“檢討書”,看來不過是你用來搪塞我的。你如今是突然轉了性子了,見誰都覺得可憐,待任何人都如自己的至親,巴不得把自己的血全都採出來是麼?”
圖拉第一次覺得跟這小豆丁溝通這麼費勁兒。
她是當真不明白他禁止她採血的用意麼?
還是她的腦袋被人調包了?
“我自然不可能誰都去救。我比你想象的還要惜命,只是藥女不同。若沒有她,糯米豆便不會那麼順利的推廣種植,也不會有隱雲水,我也不會發現硝石……況且修復她臉上的傷,也用不了我多少血,就通融這一次而已……”
七生可憐兮兮的求道,和藥女相處的這些日子,她是真的很心疼這個可憐的女孩兒。
“夠了!你若再多說一句,我便將藥女帶走,再不會讓她輔佐你。倘若我知道你再揹著我採血,無論藥女有沒有參與,我都會把你們從救獨會除名,我說到做到!”圖拉冷冷道,不留一絲情面。
“哼!你這個冷血又固執的人!”
七生氣的雙手環胸,孩子氣般的跺了一下腳,背對著圖拉。
心裡不甘心的嘀咕著:我會怕你才怪,就算不經過你的同意,我也照樣可以把藥女的傷治好。
看到七生背對著他慪氣的模樣,圖拉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小豆丁,雖面上冷漠寡情。
但實際上卻善良、重情義。
只要稍微對她好一些,她便願意掏心掏肺的待人家。
在這樣的世道,也不知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