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國,北境邊塞的小村落,大雪紛飛,寒風肆虐。
在皚皚白雪的荒原中,一間破敗的茅屋裡黑漆漆一片,屋內唯一的一根蠟燭立於供奉的案臺之上,隨著牆縫裡刮透進來的寒風搖曳,時而羸弱似湮滅,時而復燃,火焰燎燒。
而在那跟忽明忽暗的蠟燭前,分明立著一個牌位。
牌頭繫著一根細細長長的刺眼紅繩,延緩落於案桌之下的地面,再延伸至一老嫗手中。
那老嫗著一身紅衣,在燈光昏暗的屋內分外扎眼。
她披頭著乾枯蒼白的發,站在牌位前,口中念著咒語,忽而尖銳如女鬼悲慼,忽而又低聲喃喃若男音竊語。
屋內圍坐著一群人,皆是大氣兒都不敢喘,見那老嫗如妖魔附身般的手舞足蹈,個個都神經緊張,汗毛直立。
突然,那老嫗停止了動作,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驚得一屋子人皆倒抽了一口氣。
只見那老嫗枯白的發垂下,掩住五官面容,再加之她著一身扎眼的紅色,像極了午夜兇鬼。
幾個圍觀的老婦人,嚇得渾身顫抖,忍不住將手放到嘴裡捂著,擰眉閉眼,唯恐自己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髒東西會忍不住驚叫出聲,驚擾了鬼神。
一屋子的詭異靜謐,陰風陣陣,隆冬之月,屋內圍觀的一群婦人卻是脊背汗透。
紅衣老嫗低垂著頭,枯藤般的老手緊緊攥著那根細細長長的紅繩,突兀的抬起手臂,指向前方。
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女童如祭祀貢品一般放在對面的案臺之上,正在酣睡。
那女童約莫兩歲左右的模樣,長得粉嫩可愛,人見猶憐。
“咦咦咦……啊啊啊……”那紅衣老嫗突然觸電般的顫慄,牌位前的蠟燭也隨著她的驚叫聲忽明忽暗,似死似滅,而後屋裡突然刮來一陣邪風,“呼”的一下火苗串的老高,發出嗶哩啪啦的燃爆之音。
“呃呃呃……啊啊啊……”紅衣老嫗隨著串高的火苗尖叫連連,如同惡鬼附身。
折騰了半個時辰後,老嫗整個人如抽了魂一般,癱軟在地,似是昏厥過去。
屋內甚至傳來圍觀婦人們驚恐的抽泣聲,約莫過了一刻鐘後,那紅衣老嫗才緩過神來,抬起披散著發的頭,燈光微弱,只見那老嫗臉上溝壑縱橫,一雙佈滿白翳的眼,看得人心裡著實瘮得慌。
紅衣老嫗緩緩起身,摸索著坐回桌椅旁,顫悠悠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具,倒了杯茶。
“成了!就是她了!”紅衣老嫗灌了一口茶,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道。
“我……我兒,可是中意了?”坐在角落裡慘白著一張臉的劉嬸子大膽子問道。
“喜歡。他說,他很喜歡這孩子。”老嫗又灌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