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端帝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靈魂自爆!
在艽朝,魂飛魄散是被嚴令禁止的。
要想用出這一招,必須是過了界門之後,才被允許。
但是在這一戰,他將這條禁令給放開了。
不,甚至不能說放開了,反而是鼓勵!
一旦必死無疑,那麼用盡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也要使出靈魂自爆,多拉幾個人墊背!
想來,前方衝鋒的騎兵們,已經開始按照預案,在用這種慘烈的方式終結自己的生命。
這一下,三位院長均是一愣。
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過靈魂自爆了,都幾乎快忘了他們還有這一手。
他們防得最多的,依然是陰陽互換。
大規模作戰的時候,這一招不是太好用,可單打獨鬥的時候,冷不丁的用一下子,他們就會吃大虧。
就比如現在,他們揮出的每一招,都是通斬陰陽,絲毫不敢大意。
葛利掃了一眼後方,不由有些動容。
衝鋒才發起幾分鐘,戰況竟然就如此慘烈!
自古以來,在野戰的時候,步兵想要防住騎兵的衝鋒,只有結陣。或者是像宋朝一樣,手握神臂弓這種神器,能夠超遠距離吊打騎兵。不然的話,便只有捱打的份。
但用血肉之軀去阻擋鐵蹄,顯然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一名裡一院的醫師,面對著衝到眼前的長端鐵騎,下意識地彎腰躲避。等他翻滾倒地的時候,揮刀斬馬,可等他剛把馬蹄給斬斷的時候,就被一杆長槍給扎透,死死地釘在了地上。而之後的騎兵順勢再次將長槍拔出,然後向前隨意投擲而出。這名醫師被這一紮一抽,瞬間癱軟在地,沒了呼吸。再之後,便是無數的馬蹄自他的身體之上踐踏而過,須臾之間,便沒了個人形。
那名被斬斷馬蹄的騎兵,是身著重甲的長端鐵騎。墜馬之時,他長槍斜向刺入地面,想調整身形,避免因墜馬而摔斷脊柱。可當他在半空之時,似乎發現自己正在鋒線上,立刻調整方向,橫向飛撲出去。他知道,哪怕自己穩穩落地,也會被同伴給撞死。於是,他就這樣像一塊巨大的石頭,砸向了一旁的幾名裡院醫師。就在幾道寒光劈在他身上之時,他毫不猶豫地靈魂自爆了。一瞬間,以他為中心,方圓三米便只剩下一個空無一人的淺坑。破碎的鐵甲,猶如絮狀一般的白大褂散落一地,鮮血猶如瓢潑大雨向周圍輻射噴灑,斷臂殘肢四下飛散,襲擊著三米之外的其他人。甚至有兩名長端鐵騎也被波及,再次墜馬,可這一次他們來不及反應,就被後面的騎兵們給踐踏而亡。
衝鋒到一半,騎兵們發現裡一院攔在他們身前的人,始終不多,要鑿穿這戰陣實在太過容易,可那樣的話,斬首數量必定就不會太多。於是騎兵們開始調整衝鋒方向,分為三股,左右衝鋒。總之哪裡人多,就往哪裡衝。
那些衝在最前方的幾名騎兵,竟然是陡然提速,在沒有面對任何攻擊的時候,直接靈魂自爆,替後方的友軍開路。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震懾心魂。
見騎兵們如此兇狠,裡一院的醫師們也是被熱血一激,開始了更為激烈的反抗。
兩名內科的副主任醫師,彼此配合,借用風符騰空而起約三米,然後控符射向騎兵。只是那樣太過眨眼,在符紙射出的一剎那,他們的身上也扎滿了無數的羽箭。失去了控制的符紙飄散落下,被馬蹄踩來粉碎。沒辦法,遠戰兵種被欺身之後,作用瞬間就弱化了。可這也沒有阻止裡一院內科的反擊。又是兩名主治醫師攔在了騎兵之前,竟然是直接將身上的雷符和火符啟用,然後再次用符射向近在咫尺的騎兵。當他們陣亡倒地之後,身上的符紙突然爆裂開來,似乎像地雷一樣,掀翻了至少十餘名騎兵!
靈魂自爆我們不會,但自爆,誰都會!!
見這一招有效,開始有三三兩兩的內科醫師開始效仿。
而此時,內科主任王鴻君已經無力阻止部下們瘋狂的舉動,甚至有那麼一剎那,她自己都遏制不住那股從胸膛迸發出來的衝動,想要以此身去換一個朗朗乾坤。
裡一院的陣地被撕扯來七零八散,但雙方的戰損比卻一直持平,遺人的騎兵根本沒有撈到任何好處。
仗打到這個時候,雙方的血性就已經被徹底激發出來了。
艽朝的最強騎兵對戰裡院實力最強的裡一院。
誰都不想輸!
到了後來,竟然是裡一院更加瘋狂!
因為在他們心中,他們要僅憑一座裡院的力量,就擊潰接近兩千的騎兵!
外科的刀氣開始肆無忌憚,不再考慮是否會誤傷同伴。而內科的符咒也一樣,漫天飛舞,不問後果。
爆炸之聲越來越密集,不絕於耳。
終於,當這慘烈的爆炸之聲達到了一個高潮之後,又開始趨於平靜。
因為不管是哪邊……人都開始變得稀疏了起來……再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方式……划不來了……
此時,裡一院大約還有三百多名醫師屹立不倒,而遺人的騎兵攻勢,也被遏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