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生生的跟德安貴子錯過了,德安貴子現在是住在他未出閣時的宮殿裡,距離這勤政殿是更遠一些的。
到了勤政殿門口,小宮女進去通報,德安的腳步也沒停,在趙文瀾說快請舅舅進來的時候,他就直接開口道,“不必請了,我已經過來了。”
“舅舅……”兩個人同時起身,想對著德安貴子行禮來著,但是看到德安貴子的臉色,兩個人就嚇得都不敢出聲了。
“哼,之前是誰跟我說自己會平平安安回來的?如今是不是食言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已經不能再這樣折騰了,你讓舅舅百年之後,如何去見你父君,見你母皇?”
德安貴子嘴上說著狠話,但是眼眶早就紅了。
“舅舅,是我錯了,以後,定然不會這樣衝動行事了,太醫說了,肺部虛弱,好好調理,也是能夠調理回來的。”趙文昭攥緊德安貴子的手,她能夠明顯感受到德安貴子的手在發抖。
“好,這可是你說的,你得還給我一個健康的宸王!還有皇帝!你以後不能夠在這樣縱著你妹妹了,寵愛變成了溺愛,把她給寵壞了,我看你怎麼辦!至少兩年之內,不能夠再讓昭兒去領兵打仗了,知道了麼。”
趙文瀾在一旁連連稱是,又趕緊想著轉移話題,“文遠弟弟就要從涼州回來了,說是會一直留在大都,就不回去了。”
“文遠來信了?我怎麼不知道,你不會是忽悠我的吧。”李文遠,正是涼州李氏嫡女與德安貴子的獨子,當初,李氏嫡女年紀輕輕就去了,獨留德安貴子跟三歲的兒子在大都,德安貴子將兒子養到十五歲,涼州二老卻是身子骨漸漸不太明朗了,德安貴子念在二老思孫心切,就讓人護送兒子去了涼州。
李文遠在涼州陪伴了二老三年,待二老壽終正寢後,又守孝一年,如今,終於回來了,德安也是有四年沒有見到兒子了,乍一聽到他要回來的訊息,還有點不敢相信。
“沒騙您,是真的,那封信被送到你府上,但是府上人沒有傳召不得入宮,這不,就送到我手上來了,算算時間,怕是還有十幾天,文遠弟弟就要到了。”趙文瀾這個時候,巴不得德安貴子開心開心,這樣子,她跟趙文昭就不會繼續被訓了。
“好,好,好,這樣的話,我也趕緊出宮吧,身為一個出嫁了的人,一直住在這宮裡也不是個事兒,如今,文遠回來了,我就更應該回去,讓人再好好的收拾收拾他的屋子吧,這麼久沒人住,打掃起來是個大工程。”
德安貴子也重規矩,如今所有重要的事情已經了結了,自己再住在宮裡,那就是不合規矩了。
“舅舅,如今,我們就只有您這一位長輩了,就住在宮裡吧,像歷代的太后一樣,鎮守後宮,如今凰後年紀尚輕,好多規矩,還需要您來教導著,讓文遠弟弟也來宮裡住,日後,以皇子之禮出嫁,不是更好?”
德安想到自己的兒子,現在已經十九了吧,確實是到了要出嫁的年紀了,再不出嫁,就要成老小子了,在宮裡住,也能讓自己兒子風光大嫁,趙文瀾說的,也是於情於理,可以考慮。
看到德安貴子有所鬆動,趙文瀾繼續再添一把火,“這麼冷的天,貴子府裡,可沒有提前燒地龍,漸漸暖和起來,怕是也要時間,文遠弟弟在四季如春的涼州呆慣了,哪能受的住這嚴寒的大都啊。”
“好,你說的都在理,那我,就住在宮裡了?”德安貴子被說服了,自己冷倒是沒什麼,冷到自己兒子,自己又要心疼了。
……
宸王府這邊,墨聞舟一大早就收拾自己,想著用了早膳,就向皇宮凰後那邊遞牌子進宮,還是陳嬤嬤勸住了他。
“殿下宿在宮中,肯定不是後宮,您遞了牌子,也只能是在後宮裡走動,也見不到殿下,殿下又不是不會回府了,王夫您何必這樣著急呢。”陳嬤嬤一邊給墨聞舟佈菜,一邊說道。
“嬤嬤說的是,是我心急了。”墨聞舟以前在趙文昭離開大都三年,也只是偶爾想起來這件事而已,如今嫁到王夫,這四五個月的時間,自己都覺得度日如年,如今聽到趙文昭回來了,心裡就像是按捺不住一般。
墨聞舟自己在這府裡穩住自己的心情,皇宮中,椒房殿偏殿裡的晏千秋也是心裡不安穩的很,等了兩三個月,殿下終於回來了,當初,本以為沒希望再同殿下見面的,可是造化弄人,自己居然可以嫁給殿下做側君,剛被封選的時候,他還因為這件事情,激動的好多天都沒有睡著。
“晏公子,凰後殿下傳召。”來的人是言一,言一來的時候,正看到晏千秋在繡香囊,上面的圖案,一看就不是男子用的,是給誰繡的,心裡跟明鏡似的。
“臣子給凰後殿下請安,殿下萬福金安。”晏千秋看著面前懷有身孕的凰後,覺得他的樣子都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柔和多了。
“平身,言一,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