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我身邊,撫摸著我的頭髮,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調皮,一不高興就耍脾氣,你這性子啊,隨你母親了,真是像極了。”
聽他提到母親,我的內心彷彿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突然就不那麼浮躁,那麼暴怒了。
我倔強地別過頭,還是不願意看他,不願意同他說話。
他“呵呵”一笑,那聲音低沉又溫柔,如果不是眼前這張臉讓我感到陌生,我真以為小時候那個善良正直的父親又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對他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原諒,還是討厭,還是依賴。
我即不喜歡他摸我的頭,又捨不得他將手拿開。
我很矛盾,特別特別的矛盾。
“玄兒真的張大了,都有白頭髮了,別動,爸爸給你把它扒了。”
他修長的手指在我的頭皮上蠕動,波動我的頭髮,也撥動了我的心田。
爸爸……
多麼美好的詞!
我沒有再亂喊亂叫,因為明知道這樣也無濟於事。
他幫我拔了那根白髮,笑著在我面前晃了晃,“看,拔了,以後不要再吧心事放在心裡了,你看你,那麼年輕,都有白頭髮了呢。”
“你這是在彌補這麼多年你對我的虧欠嗎?”我打斷他的話,冷冷地問。
他盤腿坐在我跟前,將手中的骷髏面具放在一邊。
我打量了那面具一番,很瘮人,戴上它,會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我不喜歡那張面具,也不喜歡帶面具的人,將自己的真實表情隱藏在面具之下,虛偽、假。
“如果要說彌補,就算我用一輩子來彌補,也是不夠的。我從沒陪伴過你成長,也從沒對你付出過什麼,更沒有為你做過什麼。除了給了你生命,我再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他喃喃自語,還有點自知之明。
我默不作聲。
他繼續說,“我這麼做,只是想做一點父親應盡的義務,只是想證明,自己還是個父親,還有個孩子,我還能為孩子做點什麼。”
我冷笑著,“別煽情了,我不吃你這一套。”
他看了我一下,笑了,“你別動,我將你體內的靈氣重新調理一下。你應該是在練習魏先生教你的星辰訣吧,很厲害,已經快要突破第二重了。你體內的靈氣已經足夠了,只是你還不太會運用星辰訣,所以導致靈氣在你體內亂竄。我先來幫你打通這一層的關卡。”
說著,他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就幫我調理體內的靈氣。
當靈氣在外力的作用下被強行暈散開來,灌輸到渾身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血液中時,那種感覺,真是太微妙了。
就好像,一條被亂石堵住的小何,終於可以暢通無阻地向著前方流去了一樣。
我的意識再次來到圓形的最邊際,我看到了漫天繁星,看到了他們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我還看到了那些繁星匯聚成一條河流,奔騰著向遠方流去。
原來,我之前一直感覺自己是一滴水滴,在奔騰的大海中不知疲憊地前進,其實,並不是真的水滴,而是繁星所匯聚而成的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