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似乎沒剛才那麼激動了。
也或許是,太過絕望了,讓我連生氣失望的閒情雅緻也沒了。
“你留我下來,就是想讓我認親吧,那現在親已經認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這種地方,多呆一秒鐘,都讓我感到渾身不舒服。
說完,我便起身離開。
他將我的胳膊拉住,“玄兒。”那一聲,顫顫巍巍,恍惚間讓我以為這就是一個年邁的老父親對自己孩子的思念,心中那一抹最柔軟的地方,終於還是被觸動了。
可我深知,這種觸動來自親情,來自天性,和他對我的愛,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我將他的手別開,“不好意思,我叫趙鎖,是個孤兒。”
“你在怪我?”他凝視著我,反問。
我倒是想問他,“難道我要抱著你告訴你我有多想你嗎,我死而復生的父親。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父親很善良,他是獵狐隊裡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是整個華夏國人民的英雄。他可以為了自己的任務不惜犧牲自己,他可以為了保護隊友不惜一切代價,他是光榮的,是偉大的,是值得被所有人尊重的。”
“那是在獵狐隊還沒解散以前,可獵狐隊最終還是解散了,我們沒用了,人們不再需要我們了,不管我們以前戰功有多麼的顯赫,不管我們以前有多麼的厲害,也不管人們多麼的需要我們,沒用了,就是沒用了。”
“所以,你就拋卻了曾經的一切,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的反駁像刀子一樣,鋒利、帶著寒冷的光芒。
我就是要這麼*裸地問出來,我就是要直截了當,我就是要和他正面剛。
“有很多東西,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他背過身去,不再看我。
這不是理由,這只是藉口。
一個人若是信念足夠強大的話,是不會因為這些東西而改變的。
我始終難以理解難以釋懷,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一手塑造了自己在我心中英雄的地位,又一手將那個英雄殺死。
他給了我希望,又給了我失望,這種落差,實在太大了。
我努力剋制自己,但每當看見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時,卻又控制不住地憤怒。
“你不要再說了,我什麼也不想聽。我現在要離開這裡,你是要攔著我嗎?”
在我轉身的一剎那,他拉住了我的手腕,在給我把脈,我慌忙想將手抽回來,無奈他的力氣比我大,那一下沒抽回來。
“你體內的靈氣很紊亂。”
“不要你管。”我將他推開,轉身就走。
這時,十幾個魅影幫的人齊刷刷衝出來,將我攔住。
這些小兵嘍嘍我壓根不放在眼裡,想攔住我,他們還沒這個本事。
我一個掃堂腿過去,十幾個蝦兵蟹將被放倒了一半,剩下的,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我往前,他們就往後,我再往前,他們就再往後。
我直接邁開步子就走,誰敢攔我,我就對誰不客氣。
“玄兒,你不能走,你身體裡的靈氣十分紊亂,很可能會衝段你的筋脈的。”他在我身後大喊。
我裝作沒聽見,繼續走,繼續走,就是想著儘快走出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