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芙好好的養著胎,宮人們都緊著她來,嬪妃也是擔心出什麼意外,園子裡碰見了說不上幾句話就遠遠的躲開了,弄得顧盼芙以為自己是什麼洪水猛獸。
日子不緊不慢的就過了五六日,期間倒是發生了一件“趣”事,皇上有一晚上翻了珍貴嬪的牌子,誰知去了沒多久,皇上竟是拂袖而去。接連好幾日,珍貴嬪再去求見都是沒有好臉色。
這就奇了,皇上對珍貴嬪的容忍度向來是很高的,捫心自問,要論皇上的心裡地位,顧盼芙覺得自己比珍貴嬪還是差一點的。
顧盼芙正對著端來的安胎藥運氣,也不知道為何這藥這麼苦,她也問過陸醫正。陸醫正說有一味藥是幫她調養身體的,孩子吸取母體營養,母體要及時補充養分和調理才行。
馬嬤嬤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笑著道:“主子,為了您自己和小主子著想,藥還是趁熱喝了吧,涼了就不好了。”
顧盼芙壯士斷腕般的一口灌下,苦的直皺眉,馬嬤嬤趕緊奉上清水漱口,顧盼芙又塞了塊蜜餞才算緩過來,“打聽到了?”
“是,一個當日在殿內伺候的宮女與姐妹閒話說的,珍貴嬪想要養薛御女的孩子,皇上都拒絕了,珍貴嬪還是央求了幾句,惹怒了皇上。”
“?”顧盼芙一臉驚訝的看著馬嬤嬤,馬嬤嬤也是無語表情的一點頭。
“我的天,珍貴嬪真是瘋了,她難道不清楚宋御女那事,皇上沒有問責,已經算格外開恩了。”
“奴婢看著也是,珍貴嬪也是潛邸出來的老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知道分寸。”
“珍貴嬪大概是這些年的寵愛讓她衝昏了頭腦,即便薛御女這一胎是個公主,皇上也不會把孩子交給她撫養。”薛知純的出身就註定這個孩子不會交給別的嬪妃撫養,顧盼芙有些戲謔的接著道,“你說,薛御女知道這件事麼?”
“這。。。奴婢想來薛御女應該還不知道吧。”馬嬤嬤聞絃歌知雅意,秒懂自己主子的想法。
“虞良人小產畢竟還是沒有明確的證據指向薛御女,她生了這一胎也該重新晉位了。樑子都結下了,我也該給她找點事做啊。”顧盼芙可是還是記得薛御女陷害她的事,坑她一次哪夠。
接下來又過不外兩日,珍貴嬪剛從鳳儀宮請安回來,薛御女就已經挺著肚子跪在綴霞宮門前,口口聲聲的求情,說自己若是得罪了珍貴嬪,也還請珍貴嬪高抬貴手放過她肚子裡的孩子。
薛御女哭的極可憐,珍貴嬪怎麼叫起都不起來,非要珍貴嬪一句承諾。珍貴嬪氣得簡直七竅生煙,旁的宮人也不敢去拉拽大著肚子的薛御女。
薛御女的婢女也跟著一唱一和,這場鬧劇足持續了大半個時辰,最後以薛御女暈倒在綴霞宮門前收場。
珍貴嬪回了側殿就被氣病了,宮人匆匆叫了御醫。
皇后聽聞後,也只是罰了薛御女三個月俸祿。
珍貴嬪第二日求見皇上,也被拒之門外之後,更是怒火攻心,又一次請了御醫,不過這一次是真的氣病了。
後宮裡的鬧得沸沸揚揚,然而這一次的“熱鬧”顧盼芙是沒有力氣看了,她最近總是酗睡,總像是睡不醒一樣,幾個婢女跟著緊張萬分,把如意軒裡裡外外又整理了一遍。把覺得有問題或潛在有問題的物件全部挪了出去。
劉嬤嬤倒是覺得主子多睡這是正常現象,反倒是覺得主子偶爾噁心,胃部不適有點問題。
顧盼芙自己也察覺出有點不對,她之前也問過陸醫正,陸醫正為她把過脈,還特意重新換了藥方。也沒看出來有什麼問題,而且按時間來說已經過了會害喜的時候,顧盼芙之前都沒害喜的症狀,她還高興了好幾日。
“主子,該喝藥了。”含露端著安胎藥進來,自顧盼芙懷孕,她就一直親自煎藥,中途連換班都沒有過。
那安胎藥,藥汁褐色濃稠,散發著淡淡的苦味。顧盼芙擰著眉,還是感覺不太對勁,她揉了揉眉心,“去請陸醫正過來。”
陸醫正不過一盞茶就來了,他對宜美人的這一胎也是極上心的,皇上身邊明忠公公偶爾還會來過問宜美人的情況,他自是不敢馬虎。
“臣見過宜美人。”
“陸醫正,我還是覺得這藥有些不對。”
陸醫正也不多話,先嚐了口湯藥,細品了許久,逐漸蹙起眉來,“含露姑娘,不知今天的藥渣還在不在?”
“在的,”都不用顧盼芙吩咐,含露就慌忙出去拿藥渣了。陸醫正此話明顯就是藥有問題,含露嚇的臉色慘白,拿著盛放藥渣碗的手都在抖。
陸醫正拿著藥渣聞了聞,又捏了一點放進嘴裡嚼了嚼。
“宜美人,這藥裡混了蘆薈汁。這蘆薈汁有活血的功能,孕婦食之會出現噁心,腹痛的症狀,嚴重時就會。。。所幸美人用的不多,還未傷及皇嗣,只是母體會有些不適。”陸醫正聲音低沉,心中也是又懼又氣,這藥出了問題,他難逃罪責,“臣想把剩下的藥都看看。”
顧盼芙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回肚子裡,點了點頭,含露就匆忙去拿藥了。多虧自己的直覺向來準,顧盼芙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含蕊,去請皇上來吧。”
皇上來的很快,一道的還有皇后。謝霄今日無事,應了大公主一起用午膳,早去了鳳儀宮一會,順道看看三皇子。明忠進來稟報,皇上當下就面色難看,皇后也心頭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