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后停靈七日之後,下葬皇陵。
蘭英嬤嬤卻沒有遵循元太后的意思留在宮裡,而是自請要去為元太后守陵。蘭英是伺候太后二十多年的老嬤嬤,她如此請求乃是忠心為主的表現。
蘭英嬤嬤在鳳儀宮外聲淚俱下的叩頭,眾目睽睽之下,皇后並不能拒絕,只面色冷淡的應下了。
蘭英身知自己的處境,她跟在太后身邊也得罪了不少的主子。皇后便是其中之一,若是不趕緊離開這皇宮,怕是性命不保。
她在離宮前的最後一晚又去見了恪嬪一面,看見恪嬪極為得意的嘴臉,蘭英淡淡提醒道,“恪嬪主子,您可別忘了您對太后娘娘的承諾。”
恪嬪卻輕蔑的看了蘭英嬤嬤一眼,嘲諷了一句,“我的時間還多著,總要找個恰當的機會才好出手,就不勞嬤嬤費心了。”
蘭英臉色陰沉了一瞬,“上次奴婢好像未曾告訴恪嬪主子,皇上在太宸宮和皇后娘娘說了什麼,那是一個承諾。”
“如果恪嬪主子對自己信心十足,可以應對皇后和成年的三皇子,那奴婢就祝恪嬪主子馬到成功。”
恪嬪盯著蘭英嬤嬤離去的背影,護甲差點劃破了掌心。
今年的天氣總是忽冷忽熱,眾嬪妃又連著跪靈了七日,面色都很是憔悴,皇后索性免了三日的請安。
顧盼芙白日裡還讓陸醫正開了些預防風寒的茶,打算給靈犀宮的人都灌上一碗。
晚間五皇子就在沐浴的時候著了涼,半夜發起了燒。
顧盼芙被劉嬤嬤叫起來的時候,委實心驚了一會,光著腳就直奔側殿。
五皇子哼哼唧唧的,他有些難受便醒了,看見顧盼芙,可憐巴巴的喊了一聲,“母妃。”
顧盼芙心疼壞了,將五皇子攬進了懷裡,摸了摸他的額頭。顧盼芙才稍微放下一點心,還好還好是低燒。
“娘娘別急,祿祈已經去請御醫了,馬上就能過來。”含蕊拿著顧盼芙鞋伺候她穿上。
“嗯,這個時辰,皇上一會就要去上朝了,別去打擾皇上。”顧盼芙低聲的哄著五皇子,吩咐了一句。
“告訴含露讓她現在阿羨那裡守著吧,別過來了,阿澤這是染了風寒,小心傳染。”
“哎,娘娘放心。”青梅應了一聲,去了東側殿,直接留下來跟著含露守著七皇子。
來的御醫是宋醫正,今日恰巧值班,他也知道宜妃娘娘常用陸醫正。給五皇子診了脈,便道,“宜妃娘娘,五皇子的情況並不嚴重。微臣開一副清熱解毒的藥,多喝些水,好好睡上一覺五皇子便能痊癒了。”
顧盼芙點了點頭,這宋醫正也算實在,“好,勞煩宋醫正。”
顧盼芙講了好幾個有趣的故事哄著五皇子喝了藥,又一直守著五皇子退了燒,才滿身疲憊的小睡一會。
再次醒來的時候,竟覺得眼皮沉的抬不起來,聽見含蕊焦急的喚了幾聲,才勉強睜開眼。
“含蕊,我想喝水。”顧盼芙喉嚨痛的緊,聲音都是啞的。
含蕊小心翼翼的扶著主子喝了水,擔憂的說,“娘娘,您發燒了。還說讓奴婢們注意著,自己卻先倒下了。”
顧盼芙淺淡的笑了下,這是阿澤第一次生病,古代孩子夭折多常見啊。隨便一個小小的病痛,都會要了他們的命,顧盼芙難免緊張。
前幾日累到了,加上這一晚上的神經緊繃,一下子就沒撐住也正常。
謝霄下了早朝,就聽說了五皇子昨夜低燒,他都沒回太宸宮直接就來了靈犀宮。一進來就看見陸醫正在外間正跟靈犀宮的宮人囑咐什麼,見到他趕忙請安。
“宜妃怎麼樣?”
陸醫正又把剛才的話重新跟皇上說了一遍,宜妃娘娘只要儘快退了燒就無礙了。
謝霄頷首,進了內室看見顧盼芙略虛弱的模樣,伸手試試了她的額頭,“可憐見的。”
“臣妾都沒力氣了,皇上還笑臣妾。”顧盼芙哼了一聲,又推了推皇上,軟軟的道,“臣妾過幾日就沒事,皇上別離臣妾這麼近,會傳染的。”
謝霄點了點她的額頭,“朕還用你操心。”
“明忠,叫人多拿些藥材給宜妃,再去跟皇后那說一聲,叫宜妃多休息幾日吧。”謝霄站起身,他也的確不能多待,這也是規矩,得顧忌著皇上的龍體。
但他也沒走,去了側殿看五皇子和七皇子,一直陪著顧盼芙用了晚膳才走。
不過就算顧盼芙沒生病,皇上也是不能留宿的。皇上孝期不翻牌子,頂多就是讓嬪妃去太宸宮陪膳,其他的有侍寢的宮女。即便是嬪妃,這種時候也是沒有記錄的,畢竟傳出去了就是不孝。
皇后聽了福九的話,自是應允的。皇后又問了幾句五皇子,待福九走了,她便往後殿去了。
雖說昨日已經安排過了三皇子和二公主那邊,還是不太放心,一會還要去昭慶殿看看大公主。
顧盼芙養了幾日的病,總是在睡覺的。好不容易等她好了,能去給皇后請安的時候,皇后卻病了。皇上已經連續三日都去看了,皇后還在發著燒。